擎天走後,秋娘忍不住細問起擎天和桀琅的身分。
丹朱一五一十地說出他們與敖倪結交的經過,談起擎天時,丹朱更不避諱地說著:“擎天和我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就像姐妹那樣。”
敖倪坐在蓮花池畔,仰首望著天,如一尊泥塑雕像,彷彿亙久不曾動過。
他試著用耳朵去聽眼睛看不到的事物,蟲鳴。鳥叫、風聲、鐘聲,還有明善的頌經聲。
聽見明善頌經的聲音,他就知道已經天亮了,白天或是黑夜,對此刻的地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失去光亮的日子,時間似乎也過得特別慢。
註定的了。他這一生註定逃不過這無止無盡、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現在,他看不見任何人,看不見任何顏色,行動、取物,總要小心翼翼地摸索,連走路,都必須帶著戒慎和恐懼。
這樣的他,能給丹朱什麼幸福?
枯葉飄然落下,柔柔地拂過他的側臉,掉落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索著,找到並放在掌心輕輕撫觸,他不曾這樣全神貫注觸碰過一片落葉,突然之間,空虛和迷惆自心底升起,泛沒開來。
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凝神細聽,有好幾個人,可是既不是明善,也不是寄住在寺裡那個畏畏縮縮的窮書生,但腳步聲聽起來卻十分熟悉。
“敖倪,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陡然發出來的喊聲令敖倪戰保了一下,是擎天!
他整個人直彈起來,轉身就跑,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見,無法辨識方位,迎面撞上院中的大樹,他反射地扯住樹幹穩住自己,眨眼間,腳步聲已飛快地奔到了他身旁。
‘傲倪,為什麼要跑?“桀琅抓住他大喊。
他一聽見是桀琅的聲音,立刻迅速地抬起頭來,摸索著聲音的方向,語氣激動。“桀琅,你沒有死”
“嗯,一個姑娘救了我,可是你怎麼……”
桀琅用力扳正他的肩膀,無意間碰到他的肩傷,痛得他倒抽一口氣,桀琅陡然放開手,再看見他眼睛纏著層層白布,無法相信他會被折磨到這種程度,早已是驚怒得目皆盡裂,氣憤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敖倪!”擎天在他身前身後打量著,擔憂地追問:“你的眼睛……還有身上的傷…··”
敖倪咬緊牙,無意識地揮開他們的手,冷冷地自嘲。“瞎了一雙眼睛算什麼,我還能活著已經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