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倪!”擎天在他身前身後打量著,擔憂地追問:“你的眼睛……還有身上的傷…··”
敖倪咬緊牙,無意識地揮開他們的手,冷冷地自嘲。“瞎了一雙眼睛算什麼,我還能活著已經是命大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敖仲的眼睛挖出來給你!”桀琅何止想挖敖仲的眼睛而已,他根本就打算把敖仲剁成十八塊。
“不,不必,我要他的眼睛幹什麼?要了他的眼睛就能使我復明嗎?”敖倪煩躁地推開他們,慢慢摸索到牆邊,一步一步慢慢地扶著牆回房。“你們走吧,我在這裡很好,這裡安安靜靜的,非常適合我,你們誰都不要再來煩我了。”
桀琅和擎天驚愕不已,一路跟著敖倪進房。
“難道你不打算再見丹朱
了?“擎天焦急地問。
“我現在這樣能‘見’得到她嗎?與其這樣,相見還不如不見,”敖倪淡然地說,表情很平靜。
“何必這麼灰心喪志……”
桀琅才說了一句話,就立刻被敖倪打斷。
“我已經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了,就讓她留在敖府吧,她自幼嬌生慣養,哪有照顧我的能力,何必因為一段感情而變成她一輩子的負擔。
“可是……丹朱有你的孩子了,你知道嗎?擎天正色地說。
敖倪猛然一震,心臟倏地狂跳起來,良久,才怔怔地問:“你們見過她?”
“我見過。”擎天回答,嘆了口氣。“丹朱瘦了很多,她一心只想離開敖府,還央求我們帶她走。”
桀琅觀察著敖倪的反應,介面說:“是啊,我們已經決定明天去帶走丹朱。”_
‘帶走她?“敖倪一愕,不明白他們想如何帶走丹朱。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爹已經被朝廷削去了官職,明天全家都要遷往南方了。”擎天低低說。
“所以——”桀琅說。“我們商量的結果,打算明天在半路上劫走丹朱,我們一起走吧!”
敖倪不言不動,他們看不見他的眼睛,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情緒來。
“就算你看不見了,難道我們這麼多人照顧不了你一個人嗎?”桀琅已經漸漸失去耐心。
擎天接著說:“丹朱很渴望見你,我想現在的你就算缺了手或是斷了腿,在她眼中,你依然是完整無缺的,無需有這種顧慮。”
桀琅看敖倪仍是一臉猶豫掙扎,脾氣忍不住暴躁了起來。
“你再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我可真的要痛罵你一頓了,跟你交了幾年的朋友,現在才知道你的心胸竟然這般寬闊,連妻子、小孩都可以讓給別人,換成了我,絕不肯讓自己的小孩去喊人家一聲爹!”
敖倪猛地抬起頭,眉心緊蹩,開始有反應了。
擎天用手肘撞了撞桀琅,示意他再繼續刺激敖倪。
桀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們也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們兩個都覺得丹朱很可憐,就算是五花大綁,也要把你綁到她的身邊去。”
敖倪呆了呆,唇邊忍不住湧起微笑。
“想不到我的哥兒們居然都倒戈了,你們想綁我,我還有能力抵抗嗎?”他的笑聲雖然暗啞,卻已然透著一絲輕快。
桀琅和擎天終於放鬆地笑了。
“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桀琅把敖倪推到床上坐下,伸手就去脫他的衣服。
“不用看了,明善每天都會替我換藥。”
“對付這種外傷那個和尚會有什麼經驗,給我治才能好得快。”桀琅不理會他,和擎天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拆下他身上所有的繃帶。
當傷口一出現,擎天忍不住驚撥出聲。“老天爺——”
“怎麼了?”敖倪看不見自己的傷,根本不知道傷口癒合的情況。
“你這個箭傷造成的窟窿就快化膿了。”桀琅邊替他換上隨身帶著的金創藥。“和尚用這種普通傷藥治你,我看半年也好不了。”
“對了,你掉下懸崖以後是誰救了你?”敖倪問。
“一個名叫卓相思的姑娘。”桀琅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了,半開玩笑地說。“是她豢養的豹發現了我,那頭豹或許以為我是它的同類也說不定。”
“應該傷得不重吧?”敖倪關心地問。
“斷了一條腿,你說重不重?”
敖倪笑著調侃他。“救你的是個姑娘,看來應該豔福不淺了,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卓相思不同於一般的姑娘,所以,我不打算放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