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小說:血玲瓏 作者:大刀闊斧

。藍色的馬街草花,不自量力地對著太陽歌唱,它的如同微型海帶一般舒展的葉子,堅韌地鋪排著。蛇海精緻小巧地紅著,誘惑著不知何時才能出現的毒蛇。可能是因為等得太久了,它們氣憤地變成了桑葚般的紫紅……“

魏曉日聽得神往,說:“真奇妙。在這種大的時空背景之下,你會想到什麼?”

梁秉使肯定地說:“如果你不發生憂思,你就不是人,是神或者是魔鬼了。你必得想,七千萬年以前,恐龍看到過這一切嗎?它們,吃蛇和野兔嗎?它們欣賞過如此綺麗的風景嗎?有一種類似宗教的情緒悄悄升起。當然,我是不信任何教的,我相信生命的永恆。不單是人類的生命,是所有的生命。比如恐龍。”

梁秉俊停頓了。

魏曉日突生奇想,這梁秉俊,該是一匹恐龍的轉世靈童吧?從他的目光,你知道在他眼裡,恐龍不是化石,是有溫度和血脈的。那些潔白骨縫裡,有著天書的文字。

梁秉俊自言自語道:“恐龍曾經多麼強大啊,比今天的人類要強大得多。如果不是有那麼多的白骨為證,狂妄的人類,是一定不相信,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曾經繁衍過如此龐大的生物,你無法設想恐龍怎麼能吃的飽?以今天地球的植被來說,怎麼能養得活那麼多生龍活虎的恐龍呢?當你和一個巨大的謎團朝夕相處,往來中的時間,動輒是以千萬年計算的時候,你就發生了一種必然的變化。你對世事淡然如水。”

魏曉日頻頻點頭。他被梁秉俊的口才驚呆了,看他出口成章的樣子,他相信梁秉俊一個人在野外的時候,一定對著山嶽河海和恐龍蛋,吟誦過這些話。他很想把感想剖白,但梁秉俊不給他這個機會,兀自說下去。

“白天,雲中的光束,如同巨大的黃金麥管,把太陽的光芒,吐納到遼闊的原野。夜晚,四周寒冷,星空浩瀚。我睡在帳篷裡,撫摸著石頭,我能感覺到石頭內部的溫暖和力度。石頭是有生命的,一種非常緩慢的生命。星星是有生命的,一種非常遙遠的生命。在帳篷的縫隙裡,可以看到流星,如同失歸之長,無所著落地彌散在空中。我常常陷入極端的悲觀,嘆息生命的短暫和死亡的不可戰勝。可我又是不可思議的樂觀著。在如此闊大的尺度之下,還有什麼不是草芥不是遊絲不是煙雲呢?如果你不樂觀,你還是要死,你的創造性反而得不到淋漓的發揮。所以,我這個人啊,一方面非常出世,一方面又非常入世。”

梁秉俊停頓下來。屋子裡很靜。機械手刮鍋底的聲音,好像放大了許多。

魏曉日好奇地問:“那麼,恐龍為什麼滅絕了呢?”

梁秉俊說:“就是它們出了問題。”他用手四周一指,口氣十分親暱,好像致使恐龍滅絕的元兇,就藏在這件實驗室裡。

魏曉日驚俱:“誰?”他看到梁秉俊的手指停在博物架上。

梁秉俊說:“就是這些恐龍蛋啊。據我的研究,在恐龍生活的晚期,它的蛋都孵不出來了。也就是說,恐龍的繁殖出了問題。一個物種,沒有了健康的後代,它哪能不滅絕呢?所以,何種生物,只要它的後代,開始患莫名其妙的病症,那麼,這一物種,距離整體的滅絕,就非常迫近了。”

魏曉日突然聯想到很多,冷汗沁出,問道:“那結局呢?”

梁秉俊說:“恐龍做過抗爭。盡它們的力量和智慧。但是,沒效果。恐龍終於滅絕了。這就是結局。我們都知道的。”

魏曉日說:“這太可怕了。”

梁秉俊說:“這沒什麼可怕的。自然法則而已。我看,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好事呢!”

魏曉日說:“怎麼是好事?一個物種滅絕了。現在,一種蝴蝶一種鳥滅絕,都是大悲劇。您卻說得這樣輕巧!”

梁秉俊說:“恐龍當年長得太大了,超過了地球的負載,不滅絕,怎麼辦?如果恐龍不死,就沒有哺乳動物的崛起,也就沒有人類的輝煌。所以啊,滅絕是好事。雖說對那個物種是災難。”

魏曉日讓這些觀念攪得目眩。他喃喃地說:“那人呢?人類的後代,也開始得莫名其妙的病了。”

“人是應該滅絕的。因為人的發展到了頂峰。一個物種,發展二百萬年,就該讓位了,人類快到這個大限了。人類的汙染和氾濫,造成了多少破壞和奇怪的病症?人把地球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地球是無言的。但是,報復無所不在。人得收斂自己,不然的話,就會重蹈恐龍的覆轍……”

魏曉日急急爭辯:“可是人,是不甘心的。”

梁秉俊說:“對。人也要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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