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卑下。
但又一想,他為什麼一定要愛一個病孩子呢?他已經給了她關切,醫生對每一個病人都是關切的,這是一種工作的責任。但那不是愛,只是一件應該做的事。或者說,那只是一種普通的泛泛的愛,而自己對她的母親,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劇烈的情感,就像雷雨天的閃電一樣,帶著迅猛的力量,灼熱的火球,毫無徵兆地自天而降。
這件事很可笑,是不是?但世界上有很多可笑的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它還是發生了?對不對?現在要考慮的是,這件事,對孩子,對她的母親,對自己有什麼破壞嗎?
魏曉日醫生扭著蘸水筆,一步一步地拷問自己。墨水因為下垂的時間過長,沿著筆尖滴成一顆藍色鑽石的模樣,欲墜不墜。
他永遠不會對那女人說什麼的。她就永遠什麼都不會知道。那個深陷在悲痛泥沼中的女人,只會感到他熱忱的幫助。為了博得那個女人的歡心,他會對她的孩子付出更多的愛心,讓孩子在生命的最後時光感受到更多的陽光。
他自己的日子也因為有了這個女人,而變得欣欣向榮起來。
這有什麼不合法的嗎?這有什麼不好的嗎?這對什麼人會有傷害嗎?答案只有一個——沒有。
他已經不年輕了。
也許是嚴肅的醫學生涯囚禁了他的感情,他總想先立業再成家。當他在學術上確立了自己的位置,天下的好女人,多半都成了他人的妻子。當然,在這世界的什麼角落,還有一些好女人潛伏著,等待著他的尋找。他相信如果自己找到了她們,她們是會答應做他的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