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往訪,迸門大吃一驚地問:‘那最名貴的牡丹哪裡去了?’我這位朋友才發現,他竟然把牡丹當野草給鏟了,後來他又買了一棟房子,雖然院裡更是雜亂,他卻按兵不動。果然冬天以為是雜樹的植物,春天裡開了繁花;春天以為是野草的,夏天裡成了錦簇;半年都沒有什麼動靜的小樹,秋天居然紅了葉。直到暮秋,他才真正認清哪些是無用的植物,而大力剷除,並使所有珍貴的草木得以儲存。”說到這兒,主管舉起杯來:“讓我敬在座的每一位、因為如果這辦公室是個花園,你們就都是其問的珍木,珍木不可能一年到頭開花結果。只有經過長期的觀察才認得出啊!”
刮鬍子
有個人到理髮店,請小姐為他修面刮鬍子,小姐為他塗上溫溫的泡沫,以那纖纖玉手,一邊扶著他的臉頰,一邊為他以剃鬍子刀修面。
時值盛復,當那位男士陶然地仰著脖子刮臉時,瞥見理髮小姐豐腴的胸腋之間,突然起了邪念,愉偷地伸手去摸。
豈知小姐又驚又癢,自然反應地收時躲閃之下,竟然忘記手上的利刃。一刀便割斷了那男人的氣管,終於送醫不治死亡。
人們常在享安逸時,忘記了其間隱藏的危險,甚至得意忘形地興起邪念,豈知那正是“最要命”的時刻!
自度
某人在屋簷下躲雨,看見一個和尚正撐傘走過。某人說:“大師,普度一下眾生吧?帶我一程如何?”
和尚說:“我在雨裡,你在簷下,而簷下無雨,你不需要我度。”
某人立刻跳出簷下,站在雨中:“現在我也在雨中了,該度我了吧?”
和尚說:“我也在雨中,你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為有傘;你被雨淋,因為無傘。所以不是我度你,而是傘度我,你要被雨度,不必找我,請自找傘!”說完便走了。
老孫和老吳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由於工作不愉快,老孫毅然辭職,自己出外創業,幾年下來居然擁有了一家小行號。
早也就工作不愉快的老吳打電話給老孫:“幫幫忙,讓我到你公司混口飯吃吧!”
“你在原公司不正做得好好的嗎?”老孫說:“你不需要幫忙啊!”
老吳立刻辭去原來的工作,井再打電話給老孫:“我現在失業了,可以收容我了吧?”
“我當初在那裡做得不愉快,出來艱苦創業,才能有今天。”老孫說:“你應該也努力,去開創自己的事業,怎好撿個現成的呢?”
老孫沒有收容老吳。
古董
某日,一位古董商到我家裡做客,我便盡出所藏,請他鑑賞評價。
我拿出的第一件東西,是塊田黃印石,長約四寸。
“這值不了什麼錢!”古董商說;“因為上一段有裂紋,下半截有雜質,只有中間一小塊完美。”
“我當年是以高價買的!”我大吃一驚。
“你聽我說完哪!”古董商笑著說:“你如果把上下兩截鋸掉,只留中段,價錢就倍於此了。”
接著他展開我收藏的一幅古畫:“是名家手筆,可惜右邊破損了一塊,修補之後總是看得出來,倒不如將右側整個切除,價錢要比補了之後還高得多。”
最後,我取出了傳家之寶的黃磁蓋碗。
“這個蓋子早該扔了。”古董商一見便說:“不連蓋子,要比連蓋子,容易賣,價錢也好。”
“怎麼會有這種道理呢?”我很不服氣:“有蓋反比無蓋來得便宜?”
“當然!因為蓋子有缺損,你想想看,當買主看到這件東西,發現蓋子已破,還會買嗎?”他把蓋子放在案上,並將碗捧到我的面前:“可是這樣子,幾人知道還有個蓋子呢?於是買主只當那是隻完美無缺的碗,而會愛不忍釋了!”
“同樣的道理!”他又指著印石和畫說:“你切去雜質之後,大家只見那是塊難得溫潤美好的田黃,有誰知道原來要大得多;而那畫沒幾人看過,切了邊仍是不錯的構圖,誰會想到已比原作少了半截?”
“人們為什麼總會注意那小小的疵缺,而忽略大體的美好;為什麼寧可被騙,也不願接受那有缺陷的事實呢?”我感慨他說。
菩提樹
我家巷口的路邊種了一棵菩提樹,這是在紐約少見的一種樹,大概也正因此,樹旁特別支撐了木架,使它能不怕強風,長得鬱鬱蔥蔥。
今年夏天,正該是菩提樹最繁茂的季節,不知怎地,那樹卻突然枯死了,似乎每個路過的人,都為它的凋零投以惋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