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抗議和不滿的話,而對於這次的沙羅行省事件,他們則回報以沉默,壓抑的、死一般的沉默。那是因為他們已經覺悟了,自己所面臨的對手,不是可以用語言和道理來說服的。
一片沉默之中,仇恨的種子在一天天的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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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七八○年的十一月,酷熱難當的炎熱天氣漸漸的消逝,雖然第一場雪的蹤跡還遲遲不見,但濃濃的秋意卻已經清楚的表現在凋零的落葉和光禿禿的枝頭上。
落日在西邊的天際發出最後無力的光芒,映照在馬蹄踏過的枯黃野草,騎兵偵察隊迎著落日方向疾馳而過,落日的餘輝在騎兵們跳躍的身影上鍍了金亮的一層。
佇列前頭指揮的軍官突然一舉手:“停下!”勒緊了戰馬,馬匹長長的一聲嘶鳴。後面的騎兵也跟著一個接一個的停下,不羈的馬蹄踢打著枯草,胡亂的原地兜著圈。後面的另一個騎手趕上來問:“白川,幹嘛停下?”
白川沒有回答,偏著腦袋側過頭去彷彿在傾聽著什麼,鼻子使勁的吸著氣:“明羽,你聞一下,這裡的味道有點不對?”
明羽使勁的吸了一下,空氣中瀰漫著草原特有的土地和乾草的芳香,晚風吹過,他卻感覺到了另外一種不協調的味道。他很快反應過來,遲疑的說:“有點血腥味?”
白川點頭,指著位於他們南方的一個小樹林子:“是從那傳過來的,我們過去看看。”
明羽有點猶豫,白川已經掉轉了馬頭直奔而去,騎兵們已經跟在她的身後了,他無奈何的嘆口氣,暗暗祈禱那不要是魔族的大部隊才好。
越接近林子,血腥的味道就越濃烈。在林子的邊上,白川發現了他們要找的東西,一道天然形成的淺溝裡橫著被砍死的魔族兵屍體,橫七豎八的,足有十幾具,可以看到黝黑的、嘴唇上血跡斑斑的臉,藍棉褲外面黑呼呼的赤腳。在屍首的旁邊沒有武器,連身上的鐵甲也給剝掉了,傷口裡血還沒有幹,在不斷的往外湧滴,顯然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兇手,無論他是誰,一定並沒有走遠,很有可能就是聽到了馬蹄聲才匆忙走開的。
明羽皺著眉頭,吩咐部下們:“挖個坑,把他們埋了。”騎兵們一片叫苦連天的埋怨,要收拾這麼噁心的死屍,長官實在太多事了。明羽倒也不是具有菩薩慈悲心腸才替魔族兵收屍,他只是擔心若是讓魔族發現屍體,肯定會對這一帶的居民進行報復的,說不定也會連累到秀字營的藏身之處。
偵察兵來向白川報告:“從血跡看,對方有幾個負了傷,血跡一路滴進了林子裡,血跡都是溼的,他們一定沒有走遠,腳印很雜亂。”白川點點頭,裡面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她揮手招呼一隊騎兵:“跟我進去。”
這是一片樺樹林,樹木稀疏,在這深秋時節葉子都快掉光了,很適合追蹤。騎兵們沿著林間的小路跟著血跡而去,秋天深深的一層落葉在馬蹄底下咯吱咯吱的發著聲響。
“他們就在那兒!”前面的騎兵叫喊道。
白川也看到了,淺白色的樺樹林間有一堆活動著的異樣顏色,非常的顯眼。她精神一振,給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加快速度趕上去。馬蹄響徹林間的小路,棲息的小鳥給驚得飛起。
知道自己絕對跑不過戰馬的速度了,對方不再躲藏,反倒朝著白川等人迎了上來。白川生怕有埋伏,下令騎兵們減慢速度,小踏步的前進。相隔不到二十步,已經互相可以看清楚了,雙方警惕的相互接近,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
這是一群衣裳襤褸的人類士兵,裝束各異,有的人穿著軍大衣,有的人穿著紫川家計程車兵制服,胸腹之間處綁著一塊殘缺不全的護身甲,還有的人甚至就穿著魔族兵的戰甲,上面沾著血。士兵們面目黝黑、精瘦、骯髒、飢餓,有幾個身上還帶著傷,連站都站不直了。他們手上都有武器,刀、劍、弓箭、魔族兵特製的勾式刺槍、釘了釘子的木棒、磨尖的鐵片……
白川目光炯炯,她已經隱約猜到了面前這群人的身份了。她跳下馬,把腰上掛的馬刀放在地上,然後舉起手,拍拍自己身上,示意自己是沒有武器的,緩緩向他們走近,臉上帶著微笑。
“站住!”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高大漢子大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我們?再走近我們就放箭了!”這個漢子顯然是這一夥人的頭,他話音剛落,“咯吱咯吱”的聲音就響起了,幾個弓箭手已經把箭上了弦。
白川身後的騎兵一陣騷動,血氣方剛的騎兵們齊齊拔出了馬刀,一片藍色的刀光閃爍,隊長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