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如果同意就任命她做他的大陸代理。如果那樣,那一百萬美元她就能拿百分之二十,即二十萬美元,而不是十五萬人民幣。蘇如說,我當初完全可以這麼做的,外貿裡一些人吃裡扒外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了,我死心塌地為你們工作,你們卻把我扔到火裡去,這是一些什麼人!外貿的問題多得像廁所裡的蒼蠅,總有一天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蘇如又在田書記的安排下,到了外經貿廳下屬的湖濱大酒店做副總經理。�那是一個四星級的大酒店,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豪華的設施使酒店在整個城市裡顯得卓爾不群。蘇如到這裡不久,酒店的群樓剛剛竣工,正在對外招商。臺灣人對蘇如說你也不要當那個破經理了,我們一起成立一個娛樂公司,把這四層樓一起租來搞個飲食娛樂一條龍服務,而且是市裡最高檔的。蘇如說,讓我想想。�那天晚上,蘇如把臺灣人的話告訴我時,我說:“除了從事色情業你就沒有別的選擇吧?”�蘇如憤怒地看著我。�“那個臺灣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說,“他可能……”�“夠了。”蘇如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做出選擇的。如果你覺得有一個色情業的女友是恥辱的話,那我們就分開吧。”�“蘇如,你就不能平和一點地生活?幹嘛要折騰自己。”�蘇如一言不發地走了。�幾天後,她和那個臺灣人一起來搬東西。出乎意料,那是一個氣質儒雅的年輕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整個感覺無法讓人捕捉到一點商人的影子,他其實更像一個學者。我是在他們把東西快搬完的時候才回去的。我看見那個臺灣人對正在搬著影碟的民工不停地說著小心點、小心點,一路跟著下樓往門口那輛賓士車上放。像一個剛做父親的男人追著從產房裡抱出的嬰兒。臺灣人轉身上樓時我站在門口堵著他。我說:“是誰允許你進來的?我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你抓起來,信不信?”�臺灣人尷尬地望著我。蘇如從屋裡走出來看了一下我,對他說:“你到車裡等我吧!”�民工把最後一點東西搬下去後,蘇如坐在床上默然無語。�我靠在臥室的門框上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坐在床上的那個彷彿一夜成熟的女人。我說:“難道錢真的對你那麼重要?”�“我不只是為了錢。”她說,“對不起,我也不是你所期望的那種女人。”�“我們在一起完全可以生活得很好的。”我說,“為什麼這麼快就結束呢?”�“謝謝你這幾個月來對我的照顧。你讓我快樂過。”她站起來撲到我的懷裡緊緊地抱著我,然後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快步離了屋子。�樓下的車子無聲無息地走了。�這樣,我和蘇如之間便結束了。而對於蘇如來說,她自己風生水起的生活才真正開始了,我想,她不應該為她後來的一切後悔。哪怕她真的被法院宣判有罪。
接到蘇如的電話是在二審結束後十天左右。當時檢察院已就這個案子向省高院提出抗訴,省高院在接到抗訴後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但是檢察院方面卻在接受報紙採訪時聲稱:雖然直接兇手已經死了,但我們一定會把幕後指使的人挖出來。�“你有空嗎?我想見一下你。”蘇如說。這句話與她第一次找我時說的一模一樣,可是時間卻過了數年,我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還在從前的茶樓嗎?”我說。�“不。”她說,“我現在不想到一些公眾場合去了,這你知道。如果你有空就到我住的地方來吧。”“可我不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我說。�“我讓車來接你吧。”她說。�我原想她的家應該是那種豪華別墅或者莊園式的地方。卻沒有想到是江南大學教授樓一棟四層的房子,頂樓周圍有些柵欄。�蘇如穿著一套天藍色運動衣在客廳裡等我。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穿著運動衣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她的著裝相當簡約而時尚,雖然很少有華麗的盛裝,但每一種裝束都非常優雅,連飾物都精妙。這種樣子讓我感到了她心態的變化。“你還住原來那兒嗎?”她問。�“沒有。”我說,“住到臺裡去了。去年調了一套房給我。”�“哦。”她歪了一下身子,用手支著沙發的扶手向我傾斜了一點,另一隻手把玩著一隻類似布娃娃一類的造型怪異的卡通物。“幾年裡我們只見過幾面,同在一個城市裡。”她自言自語道。�“我常常地見你,在我們的節目裡。”我說。�她笑了一下。�“你相信我是幕後指使的人嗎?”她突然問。�“法律不是為你開脫了嗎?”�“可是他們還咬著我,”她目光黯然,“他們是不是另有企圖?”�“大多數市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說,“我採訪過一些市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他們都認為如此。”“的確,我有太多的殺他的理由。可是,我沒有。”蘇如說。�“相信法律吧!”我說。�蘇如沉默了一下說:“我想離開一段時間。”�“這種時候你不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