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每旱,堅常使之咒龍請雨。俄而龍下缽中,天輒大雨,堅及群臣親就缽觀之。卒於長安。後大旱移時,苻堅嘆曰:“涉公若在,豈憂此乎!”
郭黁,西平人也。少明《老》《易》,仕郡主簿。張天錫末年,苻氏每有西伐之問,太守趙凝使黁筮之,黁曰:“若郡內二月十五日失囚者,東軍當至,涼祚必終。”凝乃申約屬縣。至十五日,鮮卑折掘送馬於凝,凝怒其非駿,幽之內廄,鮮卑懼而夜遁。凝以告黁,黁曰:“是也。國家將亡,不可復振。”
苻堅末,當陽門震,刺史梁熙問黁曰:“其祥安在?”黁曰:“為四夷之事也。當有外國二王來朝主上,一當反國,一死此城。”歲餘而鄯善及前部王朝於苻堅,西歸,鄯善王死於姑臧。
呂光之王河西也,西海太守王楨叛,黁勸光襲之。光之左丞呂寶曰:“千里襲人,自昔所難,況王者之師天下所聞,何可僥倖以邀成功!黁不可從,誤人大事。”黁曰:“若其不捷,黁自伏鈇鉞之誅。如其克也,左丞為無謀矣。”光從而克之。光比之京管,常參帷�屋密謀。
光將伐乞伏乾歸,黁諫曰:“今太白未出,不宜行師,往必無功,終當覆敗。”太史令賈曜以為必有秦隴之地。及克金城,光使曜詰黁,黁密謂光曰:“昨有流星東墮,當有伏屍死將,雖得此城,憂在不守。正月上旬,河冰將解,若不早渡,恐有大變。”後二日而敗問至,光引軍渡河訖,冰泮。時人服其神驗。光以黁為散騎常侍、太常。
黁後以光年老,知其將敗,遂與光僕射王祥起兵作亂。百姓聞黁起兵,鹹以聖人起事,事無不成,故相率從之如不及。黁以為代呂者王,乃推王乞基為主。後呂隆降姚興,興以王尚為涼州刺史,終如黁言。黁之與光相持也,逃人稱呂統病死,黁曰:“未也,光、統之命盡在一時。”黁後統死三日而光死。黁嘗曰:“涼州謙光殿後當有索頭鮮卑居之。”終於禿髮傉檀、沮渠蒙遜迭據姑臧。黁性褊酷,不為士庶所附。戰敗,奔乞伏乾歸。乾歸敗,入姚興。黁以滅姚者晉,遂將妻子南奔,為追兵所殺也。
鳩摩羅什,天竺人也。世為國相。父鳩摩羅炎,聰懿有大節,將嗣相位,乃辭避出家,東渡蔥嶺。龜茲王聞其名,郊迎之,請為國師。王有妹,年二十,才悟明敏,諸國交娉,並不許,及見炎,心欲當之,王乃逼以妻焉。既而羅什在胎,其母慧解倍常。及年七歲,母遂與俱出家。
羅什從師受經,日誦千偈,偈有三十二字,凡三萬二千言,義亦自通。年十二,其母攜到沙勒,國王甚重之,遂停沙勒一年。博覽五明諸論及陰陽星算,莫不必盡,妙達吉凶,言若符契。為性率達,不拘小檢,修行者頗共疑之。然羅什自得於心,未嘗介意,專以大乘為化,諸學者皆共師焉。年二十,龜茲王迎之還國,廣說諸經,四遠學徒莫之能抗。
有頃,羅什母辭龜茲王往天竺,留羅什住,謂之曰:“方等深教,不可思議,傳之東土,惟爾之力。但於汝無利,其可如何?”什曰:“必使大化流傳,雖苦而無恨。”母至天竺,道成,進登第三果。西域諸國鹹伏羅什神俊,每至講說,諸王皆長跪坐側,令羅什踐而登焉。苻堅聞之,密有迎羅什之意。會太史奏雲:“有星見外國分野,當有大智入輔中國。”堅曰:“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將非此邪?”乃遣驍騎將軍呂光等率兵七萬,西伐龜茲,謂光曰:“若獲羅什,即馳驛送之。”光軍未至,羅什謂龜茲王白純曰:“國運衰矣,當有勍敵從日下來,宜恭承之,勿抗其鋒。”純不從,出兵距戰,光遂破之,乃獲羅什。光見其年齒尚少,以凡人戲之,強妻以龜茲王女,羅什距而不受,辭甚苦至。光曰:“道士之操不逾先父,何所固辭?”乃飲以醇酒,同閉密室。羅什被逼,遂妻之。光還,中路置軍于山下,將士已休,羅什曰:“在此必狼狽,宜徙軍隴上。”光不納。至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數丈,死者數千人,光密異之。光欲留王西國,羅什謂光曰:“此兇亡之地,不宜淹留,中路自有福地可居。”光還至涼州,聞苻堅已為姚萇所害,於是竊號河右。屬姑臧大風,羅什曰:“不祥之風當有奸叛,然不勞自定也。”俄而有叛者,尋皆殄滅。
沮渠蒙遜先推建康太守段業為主,光遣其子纂率眾討之。時論謂業等烏合,纂有威聲,勢必全克。光以訪羅什,答曰:“此行未見其利。”既而纂敗於合黎,俄又郭黁起兵,纂棄大軍輕還,復為黁所敗,僅以身免。
中書監張資病,光博營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雲能差資病。光喜,給賜甚重。羅什知叉誑詐,告資曰:“叉不能為益,徒煩費耳。冥運雖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