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中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米粒一般大小的點,終於,阮大頭會心地笑了。他瞥一眼就要成為自己食色計劃俘獲物的美女龔梅,得意得幾乎感覺出自己心跳“咚咚咚”地加快了。
龔梅倒不曉得阮大頭葫蘆裡裝著什麼藥,絲毫沒有意識到一隻男人的魔手正在一點兒一點兒地探向自己的美體。她現在還以為阮大頭支走眾人只是為了就存款利息問題與自己私下裡討價還價呢。於是,她落落大方地對阮大頭說:“怎麼著?阮董?這回就剩咱倆了,幹什麼都方便了,有什麼您就直說吧?”
阮大頭聽美女龔梅這樣落落大方地主動開口了,心裡倒不由得一驚:難道這個美女行長像歌舞廳三陪女一樣,也是水性楊花一般的角色嗎?他心裡的這一驚,倒讓他匪夷所思地亂了方寸,也沒有了勇往直前的瀟灑,他遲疑地支吾道:“行,我們到辦公室談!”
機帆船上的左忠堂一行,在天水一色、鶴雁齊飛的世界裡,被自然之美陶醉得幾乎忘卻了現實社會。左忠堂幾乎把自己幾十年在銀行工作中壓抑出來的一切鬱悶,都化作了幾聲嘹亮的吶喊:“啊-哦-咦”。那吶喊帶著幾十年的鬱悶,隨著機帆船撩起的微風,飄向浩瀚的虛無世界去了。
文才子是個學歷不高、悟性極強的主兒,他望著離開了龔梅的左、譚二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由於他始終是以董事長之憂而憂,以董事長之樂而樂的主兒,所以,他的心裡此時此刻也有了某種匪夷所思的快樂。左忠堂的吶喊也勾引起了他的吶喊欲,於是,他佇立船頭,迎著寒風,啞著難聽的嗓子,快樂地大唱起來:“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頭……”
船上只有譚白虎是陰鬱的。他的瘦臉上,面無表情,一對細小的眼睛眺望著無邊無際的湖面。他默默地吸起了煙,一根接一根地吸著,彷彿他的煙癮突然之間成倍地放大了。
文才子高唱一曲之後,還覺乎著不過癮,正在人生二十幾年的沉澱裡搜腸刮肚地踅摸歌詞的時候,譚白虎突然蹲了下去,沒有吸完的菸捲兒落在船上,立刻被濺進來的湖水打溼,菸頭的紅色火星也隨之消失了。他的一雙瘦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齜牙咧嘴地哼哧起來:“哎喲,哎呀,我的肚子疼呀!”
左忠堂不耐煩了,皺著眉頭急赤白臉道:“要躥稀,也憋著點!可別躥在人家的船上啦!”
文才子趕緊招呼船工:“掉頭!掉頭!放小譚下去!”
上了岸的譚白虎,見機帆船遠去了,立刻,把按著肚子的瘦手放下來,挺直了腰板,像狸貓一樣敏捷而輕巧地跨進樓來。
躡手躡腳的他,突然在一樓聽到了有人打電話的聲音:“康處長,快來捉你那美女行長的奸吧!”
譚白虎心中一驚:莫非阮大頭真的與美女行長有了一腿!?而且不是施暴,是通姦?!他悄沒聲兒地走過去,發現電話聲是從一樓餐廳的廚房裡傳出來的。廚房的門緊閉著,在門的上方有一塊玻璃窗的玻璃破了,一個碗大的口子開裂著。
“咋?你不在北京?反而跑那兒去了?”這聲音是一個男人的,彷彿是嘴裡跑氣,聲音總是攏不住一樣。但是,聽這聲音,依然可以斷定,打電話的人年齡不大。
這會是誰呢?他為啥子會給所謂的“康處長”通風報信呢?而這所謂的“康處長”,又明擺著就是美女行長的老公:康迎曦!巨大的好奇心統治了譚白虎的身心。在好奇心的驅動下,譚白虎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門口。裡面的人又說:“連老婆都跑了,你還學什麼賣保險嘛!”
譚白虎把自己的瘦腦袋悄沒聲兒地伸到門上的玻璃口子上,心卻像做賊一樣莫名其妙地狂跳起來。就在他要聚睛把廚房裡面的情況瞧個清楚的節骨眼兒上,他的腳卻碰到了門邊的一個啤酒瓶。“啪噠”一聲,裡面打電話的人立刻沒了聲音。譚白虎趕緊望裡探望,只見一個瘦小的黑影,“簌”地閃了一下,就從廚房的另一扇門裡,消失了。
龔梅和阮大頭並肩進了賓館小樓之後,一步一款地上樓,龔梅心平氣和;一步一停地走動,阮大頭卻神色恍惚,以至氣喘吁吁。昂首闊步地來到辦公室門前,龔梅笑容可掬,輕鬆快活;委委瑣瑣地走著,阮大頭卻思前想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進行的到底是食色計劃,還是落入了龔梅一宿索萬金的妓女一般的圈套。在辦公室門前停留片刻之後,阮大頭雖然心懷忐忑,但眼看著就要入口的美麗獵物,還是痛下決心,毅然決然地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地繼續實施他的食色計劃!
“龔行,我真羨慕你老公呀!讓一個年紀輕輕的美人在外面跑,自個兒在家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