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牽扯上什麼倒黴事,還是走為上策。
瑞凡才轉身要走,碧姬卻咚的一聲整個人倒在他的腳邊,嚇都沒把他嚇死。
“你沒事吧?”
她的眼睛沒睜開,手卻緊捉著他的褲角不放,口中喃喃道:“我餓慘了,好心的先生,你救救我吧!”
瑞凡翻了一個白眼,瞥見路口有個小販推著攤子在賣熱狗。“你放開我,我就去買熱狗給你吃。”
碧姬很有原則地搖搖頭。“不要熱狗,我要吃館子裡香噴噴、熱騰騰的中國菜,春捲、宮保雞丁、北京烤鴨……嗯,好吃。”
早該曉得一支熱狗是無法輕易打發她,瑞凡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踏進這家全曼哈頓最貴的中國餐館都不知道,又是怎樣在一眨眼間由著碧姬胡來點了滿桌子即使吃上十頓都綽綽有餘的菜餚。說真的,瑞凡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像靈魂出竅又回神,只是呆然望著一桌子好菜,腦子一片空白。
“吃呀,大口吃呀!好久沒吃的這麼過癮了。別客氣,是你請客,幹嘛跟自己客氣,動筷子呀!”碧姬像餓了十天、半個月的母獅子看見綿羊一般狼吞虎嚥,絲毫不放過任何一道菜色。
簡直是蝗蟲過境,看她吃得這樣起勁,瑞凡反而沒胃口了。
不曉得這樣吃上一頓,要付出多少代價?瑞凡不安地伸手探探口袋裡薄得像紙片的皮夾。
不會吧?匆促之下被碧姬拖出門,他根本沒帶半毛錢,所以口袋裡哪有什麼皮夾的鬼影子。他的皮夾現在八成還躺在閣樓裡曬著天光呼呼大睡呢。
“碧姬——”他小聲喚她,總不好教人聽見他們是來吃白飯的。
“幹嘛?”她的吃相真差,好幾顆飯粒沾在臉頰上。
“你有沒有帶錢包?”他的聲音小得大概只有蚊子才聽得見。
“大聲一點,我聽不清楚。”
“我說,你有沒有帶錢來?我的皮夾忘在家裡了。”
“你沒有錢?!”她高八度比常人大五倍的嗓門,想掩人耳目都很難。
果然瑞凡還來不及堵她的大嘴,餐館裡所有人的視線都迅速集中在他倆身上。
“現在怎麼辦?”就算餐館肯放他回去拿錢,瑞凡也不以為他窮酸的皮夾裡可能湊出足夠的數目來支付這頓豪宴費用。
“簡單,叫老闆過來。”碧姬老神在在的繼續蒐括飯菜。一點也沒想到他們可能因為白吃白喝而被送進警局去吃免費的牢飯。
“怎麼?莫非你跟老闆是舊識,可以通融我們?”
“認識是認識,不熟就是了。”吃飽喝足了,碧姬剝開飯後甜點幸福餅,抽出籤條隨手扔掉,只把餅給吃光。
瑞凡也剝開了他的幸福餅,是一張兇籤,他於是哭喪著臉說:“我真是一個倒楣的人。”
碧姬見狀奚落他:“看吧!這就是我不讀籤的理由,何必讓一張小紙條左右你的心情好壞。”
穿西裝打領帶的老闆現身了,碧姬向他勾勾手指頭,他便彎下腰,她在他耳畔嘰哩咕嚕一陣,他便露出一副瞭解的表情。
接著,碧姬便起身往大門走去,一路甚至還夾雜兩旁服務生此起彼落的“謝謝光臨”聲,好不風光。
看來碧姬靠著套交情把事情給解決了。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瑞凡絕對不會相信她有這麼大的能耐,隨便幾句話就敷衍了一桌子好飯菜,太不可思議了!
瑞凡於是起身正預備像碧姬一樣風光走人,不料卻遭到兩旁服務生的阻攔。“對不起,先生,你得留下來。”
有沒有搞錯呀?為什麼他得留下來?如果說要償債的話,也該由把料理吃下肚子裡去的那一方來還清,他可是連一口都沒吃耶!
“碧姬!”他對著已走出店門的她大聲呼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搞錯了,他不應該被留下。
她朝他擺擺手,說:“你自求多福吧!”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吃飽了就該壓壓馬路,消耗熱量,她可沒多餘力氣去幫人排解糾紛。
想不到這個沒良心的碧姬居然又一次放他鴿子,讓他一個人收拾殘局,就因為她這麼會闖禍惹是生非,難怪每次都要拉著他當擋箭牌,給她背黑鍋當墊背。
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害死,到時候說不定連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裡洗碗洗得天昏地暗,你卻吃飽撐著在家裡埋頭睡大覺,好不好意思呀?”瑞凡掩不住火氣,直衝進碧姬的屋子,一把掀開她裹身的棉被,棉被底下的春光外洩,卻令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