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聽他答應便坐下說道:“當下,努爾哈赤快來攻打鐵嶺城了,你身為武將,不去城上佈防、訓練兵馬,卻逗留煙花巷內,沉迷酒色之中,其言其行,決非忠良所為,亦不是我清荷應託之人。”
丁碧聽了這話,不禁臉上發燒,心跳不止,覺得這姑娘不愧忠臣之後,急忙解釋道:“你有所不知,城防練兵已由四員將領專職承擔,我的職責是管理全城防務,催要軍糧餉銀。這兩日心情不爽,身體不適,故在銷魂坊尋些開心,如今有你在我身邊,管它煙月街上仙女下凡,也再不離你半步了。”
說罷,丁碧走過去又要摟抱姑娘,只見她忙把身子一扭,倏地閃到了一邊,紅著臉說道:“你別性急!若是真心殺敵,願為我報仇,就應我兩件心願。”
丁碧忙說道:“別說兩件,八件十件都可,你就快說罷!”
“自今開始,你不能再去煙月街上的任何妓院了,這第一條你能做到嗎?”
“放心罷,從此不再去了!”
“這第二條,我只是夜裡陪你,白天,你要到鐵嶺四門城上去參加佈防和練兵。”
“放心罷!我的心肝寶貝,一定遵守。”
丁碧一邊說,一邊上去摟住清荷姑娘,就去吻她的臉頰,此時,清荷還在喁喁言道:“無論何時,我若發現你違犯了這兩條中的其中一條,我將與你同歸於盡!”
“行啊!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寶貝!”
丁碧把清荷抱在懷裡,早已控制不住欲焰的炙烤,立刻向裡屋的床上跑去……
從此以後,丁碧果然白天到城上去幫助佈防,參與訓練兵馬;每晚回到清荷身邊,兩人恩恩愛愛,情深如飴,把府中那個青梅竹馬的姨表妹夫人早忘到耳後,棄之如敝履了。
王一屏千總沒用幾天時間,便來到鐵嶺城裡,他原以為徑直到府中可以見到丁碧,誰知守門侍衛對他說道:“半年多未見丁大人回府了!”
王一屏便去見表嫂,她一時又驚又喜,道:“這可好了,後半生的日子,全靠你了!”
說罷,兩人都已經迫不及待,匆匆上床去發洩那蓄之已久的思欲……
經過一番疾風暴雨的糾纏,王一屏問道:“我找表兄有緊要事,他上哪裡去了?”
表嫂在他懷裡躺著,眼淚如斷線的珠兒,一顆顆滾在王一屏胸膛上,嘆著氣道:“你表兄把我忘了,甩了,他被妓女迷上了。”
連續打聽了兩天,才找到丁碧,他們來到一家僻靜的小酒店裡,王一屏悄悄告訴表兄說:“我來鐵嶺之前,努爾哈赤親自接見了我,並讓我帶禮物來送給你。”
說罷,用手比劃著白銀和珍珠等,丁碧道:“他送來這麼多的禮物,目的是讓我像李永芳那樣,把鐵嶺城獻給他,這是用白銀來買我的命啊!”
王一屏立即問道:“那……那你打算怎麼辦?”
“你先在府裡住著,別出門,過一陣子再說!”
丁碧先把王一屏穩在府裡,自己裝作無事人一樣,白天到城上走走,晚上去與清荷溫存,日子過得也還快活。
可是,丁碧心裡並不平靜,見到四門守將那麼認真,他總感到不好理解,這小小的鐵嶺城明明守不住,他們還要“死馬當作活馬醫”,豈不是自去送死麼?
誰知丁碧有個很不好的習慣,白天事情想多了,夜裡好講出來,有人說是夢話,這叫夜漏,即把白天想的事情,夜裡睡熟時,全都講出來了。
這天夜裡,清荷正睡著,忽聽丁碧說:“你們這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努爾哈赤的旗兵多厲害!到頭來還不城破人亡?”
過了一會兒,丁碧又說道:“你先在府裡別出來,等努爾哈赤打城時,我再想辦法,以免打草驚蛇。”
接著,丁碧又把他十分擔心的事說出來了:“這投降的事,現在絕不能暴露的。”
清荷聽著聽著,不由地問道:“你……你是向誰投降?”
丁碧迷迷糊糊地,接著說道:“向誰投降?還不是向努爾哈赤……投——降!這可不能說啊!”
清荷聽著,想著,聯想這幾天丁碧回來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斷定有人來了,一定是勸丁碧投降的,想到這兒,清荷便大聲喊道:“噯喲!噯喲!我肚子好疼喲。” 這一喊,丁碧真的醒了,忙問道:“怎麼啦?你怎麼啦?是說肚子疼麼?”
清荷裝作肚子疼的樣子,與丁碧搭訕著,讓他幫著揉一揉,按摩一下,又隨便地問道:“最近誰來找你了?”
丁碧立即一口否定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