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小說:尤利西斯 作者:辣椒王

個美女坐在一輛透明的陳列車裡寫信,並擺上筆記本、信封和吸墨紙。我敢斷定,那準會轟動。美女寫字,馬上就會引人注目。人人都渴望知道她在寫什麼。要是你站在那裡望空發楞,就會有二十個人圍上來。誰都想參與別人的事,女人也是如此。好奇心。鹽柱。希利不肯接受這個主意,因為這不是他首先想出來的。找還建議做個墨水瓶的廣告,用黑色賽璐珞充當流出來的墨水漬。他在廣告方面的想法就像在訃告欄底下刊登李樹商標肉罐頭,冷肉部。你不能小看它們。什麼?敝店的信封。——喂,瓊斯,你到哪兒去呀?——魯濱孫,我不能耽誤,得趕緊去買唯一靠得住的坎塞爾牌消字靈,戴姆街八十五號希利商店出售的。幸而我不再在那兒幹了。去那些修道院收帳可真是件苦差事。特蘭奎拉女修道院。那兒有個漂亮的修女,一張臉長得可真俊。小小的頭上包著尖頭巾,非常合適。修女?修女?從她的眼神來看,我敢說她曾失過戀。跟那種女人是很難討價還價的。那天早晨她正在祈禱的時候,我打擾了她。但是她好像蠻樂意跟外界接觸。她說,這是我們的大日子。迦密山的聖母節。名字也挺甜,像糖蜜。她認識我,從她那副樣子也看得出,她認識我。要是她結了婚,就不會這樣了。我估計修女們確實缺錢。儘管如此,不論煎什麼,她們仍舊用上等黃油。她們可不用豬油。吃大油吃得我直燒心。她們喜歡裡裡外外抹黃油。摩莉掀起頭巾,在品嚐黃油。修女?她叫帕特·克拉費伊,是當鋪的女兒。人們說,鐵蒺藜就是一位尼姑發明的。

當那個帽子上寫著帶有撇號的S字的人拖著深重的腳步走過去後,他才橫穿過韋斯特莫蘭街。羅弗腳踏車鋪。今天舉行賽車會。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來看?是菲爾·吉利根去世的那一年。我們住在倫巴德西街。且慢,當時我正在湯姆的店鋪來著。我們結婚那一年,我在威茲德姆·希利的店裡找到了工作。六年。他是十年前——九四年死的。對,就是阿諾特公司著大火的那一年。維爾·狄龍正任市長。格倫克里的午餐會。市參議員羅伯特·奧賴利在比賽開始前,將葡萄酒全倒進湯裡。吧唧吧唧替內在的參議員把它舔乾淨。簡直聽不清樂隊在演奏什麼。主啊,所賜萬惠,我等……那時候,米莉還是個小娃娃哩。摩莉身穿那件釘著盤花飾釦的灰象皮色衣服。那是男裁縫的手藝,釘了包扣。她不喜歡這身衣服,因為她頭一回穿它去參加合唱隊在糖錐山舉行的野餐會那一天,我把腳脖子扭傷了。就好像該怪它似的。老古德溫的大禮帽彷彿是用什麼黏糊糊的東西修補過的。那也是給蒼蠅開的野餐會哩。她從未穿過剪裁這麼得體的衣服。不論肩膀還是臀部,都像戴手套一樣,剛好合身。那陣子她的體態開始豐腴了。當天我們吃的是兔肉餡餅。大家都追著她看。

幸福啊。當時我們可比現在幸福。舒適的小房間,四周糊著紅色牆紙。是在多克雷爾那家店裡買的,每打一先令九便士。給米莉洗澡的那個晚上,我買了一塊美國香皂,接骨木花的。澡水散發出馨香的氣味。她渾身塗滿肥皂,真逗。身材也蠻好。如今她正幹著照相這一行。我那可憐的爹告訴我,他曾搞過一間銀板照相的暗室。這也是一種祖傳的興趣吧。

他沿著人行道的邊石走去。

生命的長河。那個活像是神父的傢伙姓什麼來著?每逢路過的時候,他總是斜眼望著我們家。視力不佳,女人。曾在聖凱文步道的西特倫家住過一陣子。姓彭什麼的。是彭迪尼斯嗎?近來我的記性簡直。彭……?當然嘍,那是多年以前的事啦。也許是電車的噪音鬧的。哦,要是連每天見面的排字房老領班姓什麼都記不起來的話。

巴特爾·達西是當時開始出名的男高音歌手。排練後,總送她回家。他是個自命不凡的傢伙,用髮蠟把鬍子捻得挺拔。他教會了她《南方刮來的風》這首歌。

風颳得很猛的那個晚上,我去接她。古德溫的演奏會剛在市長官邸的餐廳或橡木室裡舉行完畢。分會正在那裡為彩票的事開著碰頭會。他和我跟在後面走。我手裡拿著她的樂譜,其中一張被颳得貼在高中校舍的欄杆上。幸虧沒刮跑。這種事會破壞她整個兒晚上的情緒。古德溫教授跟她相互挽著臂走在前面。可憐的老酒鬼搖搖晃晃,腳步蹣跚。這是他的告別演奏會了,肯定是最後一次在任何舞臺上露面。也許幾個月,也許是永遠地。我還記得她衝著風暢笑,豎起擋風雪的領子。記得吧?在哈考特街角上,一陣狂風。嗚嗚嗚!她的裙子整個兒被掀起,她那圓筒形皮毛圍巾把老古德溫勒得幾乎窒息而死。她被風颳得漲紅了臉。記得回家後,我把火捅旺,替她煎了幾片羊腿肉當晚餐,並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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