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2 / 4)

小說:尤利西斯 作者:辣椒王

觀者打心坎裡感動了,悲痛欲絕地哽咽起來,連年邁的受俸教士本人也同樣哀傷。膀大腰粗的彪形大漢,在場維持治安的官員以及皇家愛爾蘭警察部隊那些和藹的巨人都毫無忌憚地用手絹擦拭著。可以蠻有把握地說,在這規模空前的大集會上,沒有一雙眼睛不曾被淚水潤溼。這時一樁最富於浪漫主義色彩的事情發生了:一個以敬重婦女著稱的年輕英俊的牛津大學畢業生走上前去,遞上自己的名片、銀行存摺和家譜,並向那位不幸的少女求婚,懇請她定下日期。她當場就首肯了。在場的每位太大小姐都接受了一件大方雅緻的紀念品:一枚骷髏枯骨圖案的飾針。這一既合時宜慷慨的舉動重新激發了眾人的情緒。於是,這位善於向婦女獻殷勤的年輕的牛津大學畢業生(順便提一下,他擁有阿爾比安有史以來最享盛名的姓氏)將一枚用幾顆綠寶石鑲成四葉白花酢漿草狀的名貴的訂婚戒指,套在他那忸怩得漲紅了臉的未婚妻手指上時,人們感到無比興奮。甚至連主持這一悲慘場面的面容嚴峻的憲兵司令,那位陸軍中校湯姆金…馬克斯韋爾·弗倫奇馬倫·湯姆林森,儘管他曾經毫不猶豫地用炮彈把眾多印度兵炸得血肉橫飛,當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自然流露了。他伸出有著鎖子甲的防護長手套,悄然抹掉一滴淚。那些有幸站在他身邊的隨行人員聽見他低聲喃喃自語著:

“該死,那個娘兒們可是尤物哩,那個令人心如刀絞的丫頭。該死,我一看見她就感到心如刀絞,快要哭出來了。老實說,就是這樣。因為她使我想起在利姆豪斯路等待著我的舊釀酒桶。”

於是,“市民”就談起愛爾蘭語啦,市政府會議啦,以及所有那些不會講本國語言、態度傲慢的自封的紳士啦。喬是由於今天從什麼人手裡撈到了一鎊金幣,也來插嘴。布盧姆叼著向喬討來的值兩便士的菸頭,探過他那黏乎乎的老腦袋瓜兒,大談起蓋爾語協會啦,反對饗宴聯盟啦,以及愛爾蘭的禍害——酗酒。由他來提反對饗宴,倒蠻合適哩。哼,他會讓你往他的喉嚨裡灌各種酒,一直灌到上主把他召走,你也見不到他請的那品脫酒的泡沫兒。有個晚上,我和一個夥伴兒去參加他們的音樂晚會。照例載歌載舞:她能爬上乾草堆,她能,我的莫琳·蕾。那兒有個傢伙佩帶著巴利胡利藍緩帶徽章,用愛爾蘭語唱著絕妙的歌兒。還有好多金髮少女帶著不含酒精的飲料到處轉悠,兜售紀念章、桔子和檸檬汽水以及一些陳舊發乾的小圓麵包。哦,豐富多彩的娛樂,就甭提啦,禁酒的愛爾蘭乃是自由的愛爾蘭。接著,一個老傢伙吹起風笛來。那些騙子們就都隨著老母牛聽膩了的曲調在地上拖曳著腳步,一兩個天國的嚮導四下裡監視著,防止人們行為狠褻,對女人動手動腳。

不管怎樣,正如我方才說過的,那條老狗瞧見罐頭已經空了,就開始圍著喬和我轉來轉去,覓著食。倘若這是我的狗,我就老老實實地教訓它一頓,一定的。不時地朝著不會把它弄瞎的部位使勁踢上一腳,好讓它打起精神來。

“你怕它咬你一口嗎?”“市民”譏笑著問。

“哪兒的話,”我說,“可它興許會把我的腿當成路燈柱子哩。”

於是,他把那隻老狗喊了過去。

“加里,你怎麼啦?”他說。

於是,他著手把它拖過來,捉弄了一通,還跟它講愛爾蘭話。老狗咆哮著作為應答,就像歌劇中的二重唱似的。像這樣的相互咆哮簡直是前所未聞。閒得沒事的人應該給報紙寫篇《為了公益》,提出對這樣的狗應該下道封口令。這狗又是咆哮,又是嗚嗚號叫。它喉嚨乾枯,眼睛掛滿了血絲,從口腔裡嘀嘀嗒嗒地淌著狂犬症的涎水。

凡是關心對下等動物(它們數目眾多)傳播人類文化者,切不可漏掉這條著名的愛爾蘭老塞特種紅毛狼狗。先前它曾以“加里歐文”這一外號聞名,新近在它那範圍很廣的熟人朋友的圈子內,又被改名為歐文·加里了。誠然令人驚異的是此狗所顯示的“人化”現象。基於多年慈祥的訓練和精心安排的食譜,這次表演的眾多成就中,還包括詩歌朗誦。當今我國最偉大的語音學專家(任何野馬也不得把他從我們當中拖走!)不遺餘力地對它所朗誦的詩加以闡釋比較,查明此詩與古代凱爾特吟遊詩人的作品有著顯著的(重點系我們所加)相似之處。這裡說的並非讀書界所熟悉的那種悅耳的情歌,原作者真名不詳,使用的是“可愛的小枝”一文雅的筆名;而是(正如署名D、O、C、的撰稿人在當代某晚報上發表的饒有興味的通訊中所指出的那種)更辛辣、更動人的調子。眼下頗孚眾望的現代派色彩更濃的抒情詩人自不用說,就連在著名的拉夫特里和多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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