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甲方把俘虜的兩個人納入自己的隊伍,那雙方的對比又會怎麼樣呢——”接著,立青又把兩枚白子加入到黑子之中。
“現在雙方的對比是八比四了。我們現在正在做改造俘虜的工作,你們的三十三萬俘虜,其中的絕大部分將成為我解放戰士,我們將化敵為我並肩揮師入關。這就是棋在局外,我們和你們並不僅僅在下軍事棋,也在下政治棋、經濟棋。”
湯慕禹看了連連點頭:“深奧,深奧,你立青今天來,是要和我湯慕禹覆盤來了。”
“不,你我的棋,在黑山就已經下完了。我來不是和你敘舊來的,是想和你談談未來。”
“未來?”
“你能過得了現在的日子?”
“成者為王,敗者寇,過不了也得過呢!”
“你不會自殺吧,不成功,則成仁?”
聽到這,湯慕禹笑了:“你來救我命呢!”
立青也笑了,湯慕禹說道:“我不會自殺,我怕疼呢。”
“這是個不錯的理由。”
“立青,我湯慕禹帶了幾萬人跟你們血拼了幾天幾夜,到了這裡來,就沒想著再過什麼好日子了。氣很順。”
“氣順就好,今後的日子還長呢。”
“就是長,才讓人有勁沒地兒使呢!”
“棋斷了,不怕,棋從斷處生嘛。當然,這已經不是在下軍事了,是在下人生呢,你才剛剛四十出頭,如果活八十歲,這才剛到中盤呢。將軍決勝又豈止在戰場呢?”
立青和湯慕禹四目相對,昔日的黃埔生活重又回到二人的腦海之中。立青張開雙臂,湯慕禹也緊跟著迎上前去,二人來了一個深情的擁抱。
東野在取得了遼瀋戰役的全面勝利之後,隨即入關與兄弟部隊一起進行其他戰役。立青入關五天後,部隊已經到了薊縣。此時的東野機關還在瀋陽,隨時準備南下。
瞿霞聽說林娥有些不舒服,於是過來看望她。一見面,看林娥的表情,瞿霞就已經猜到林娥是懷孕了。瞿霞關切地問起了林娥和立青的狀況,林娥的回答卻出乎瞿霞的意料。
林娥說:“瞿霞,從延安大街上我們重新相遇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愛的是你,愛得那著執著。這麼多年來,這樣的感情很難消除,我沒有委屈,為這樣的男人付出,我心甘情願。”
瞿霞聽了,心中一陣酸楚,默默地垂下眼簾。
就在這當口,穆震方走了進來,滿臉都是笑意,高聲說道:“哎呀,林娥,我剛剛跟你們的部門首長談過了,我得收回你了。”
話剛說出口,就被屋裡的感傷氣氛給弄得怔住了。林娥趕緊招呼老穆坐,瞿霞把林娥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他。穆震方聽後哈哈大笑。隨後,穆震方就發了一封電報給立青,告訴立青他就要做父親了。
立青接到電報的時候正在縱隊指揮所,對於這封要自己專收的電報感到莫名其妙。等看完了,立青心裡卻一下子回不過神來,他一個人沉思了很久,突然轉身對指揮所裡所有的人宣佈道:“我老婆有了,我要做父親了!”
眾人一怔,隨即一齊哈哈笑了起來。
解放戰爭進行得如火如荼,上海的一些進步青年紛紛透過各種方式前往解放區。秋秋也和幾個同學商議著要到解放區去,而負責安排此事的聯絡人正是瞿恩和瞿霞的母親。
秋秋生怕路上有什麼意外,於是讓費明去立華那兒拿幾件首飾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費明拿了首飾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正趕上梅姨到處找秋秋,面對梅姨的詢問,費明猶猶豫豫地回答說不知道。
梅姨擔心得不得了,學校、同學家,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楊廷鶴倒是一臉的淡定,還反問梅姨:“你急有什麼用呀?”
梅姨嗔道:“還不急?”
楊廷鶴依然不緊不慢地:“想想廣州革命那會兒,嘿,一夜之間,三個兒女,都飛走了,又怎麼樣呢?翅膀硬了,你不讓它飛,能行?”
“可是秋秋不同……”
“怎麼不同呀?潮流呀,你能擋住了?人老了,也就沉住氣了,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做雲間野鶴,世外散仙,自在得沒人能比。”
梅姨見狀只好去打電話給立華。
秋秋從費明那兒拿到首飾回到瞿母家中。瞿母鬆了一口氣道:“丫頭,你去哪兒了?”
“奶奶,我侄兒來給我送點盤纏。”
“丫頭,你到了我這兒,也就到了組織了。到了組織這兒,就得有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