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長很快有了訊息,工兵團團長轉業的廠長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喝酒!只要放倒了他們,提出的一切要求全部包辦!
駱敏決定隻身前往,被行政級別比他大半級的上尉副營職指導員劉東偉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他媽地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指導員?喝這樣的酒就是上戰場,你知道嗎?”這是他第一次以支部書記的名義對這個新搭擋拍桌子。
那一天,在焦化廠自己開辦的酒樓裡,特勤中隊新老兩位主官,整整喝下了四瓶劍南春!然後,被四個特勤中隊退役的老兵扛回了支隊……
圓木拉來後的第三天,焦化廠的廠長又親自送來了二十個真皮沙袋。這一次,放倒廠長和他三個隨從的是副指謝劍峰。誰都沒看出來,這個三棍子也揍不出一個悶屁的老實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酒神!幾天前,隊長指導員合力完成的任務,他一個人就包圓了。三瓶比劍南春高了十幾度的衡水老白乾下肚,他竟然還能四平八穩地走回中隊,還當著一群牛皮烘烘的老兵,在單槓上連續來了三個大回環!這次過後,沒人再敢小瞧炊爺出身的副指,就像沒人敢小瞧半年前那次長途奔襲後的杜超一樣。
兩米長的圓木重達四十公斤,而且滑溜滑溜的,別說扛著跑,一般人還未必能抱得起來。起初,為防止圓木從肩上滾落砸傷後面的人,所有人都在圓木兩端靠近中間的位置綁上了揹包繩,在奔跑的時候,雙手可以抓住揹包繩繞成的環。這是一項不得以而為之的安全措施。等到兵們適應了橫木在肩的時候,就要拿掉揹包繩,雙手反扣圓木。
第一次訓練,是一個氣溫低達零下五度的早上,天寒地凍。幾十條漢子,只穿了一套薄薄的作訓服。這樣的天氣,別說光著手抓著冰冷的木頭,就是將兩隻手祼露在外面,要不了三分鐘,那手就不聽你使喚了。
駱敏更絕,直接穿著背心就上場了。兵們在搓手、哈氣、跺著腳不停熱身的時候,他聳立在寒風中一動不動,祼露在外的面板凍得紅紫紅紫的。
扛著這麼沉的傢伙跑上幾圈,其強度比全副武裝奔襲幾十公里過之而無不及。真正挑戰的終於來了。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趴下的就是擅長奔跑,自稱耐力持久的杜超。
這個出身高幹家庭的公子哥,雖然在鄉下度過了童年,但畢竟沒有幹過農活,肩挑背扛的事不僅僅只靠體力和耐力,還要有相關的磨礪。從圓木上肩的那一刻起,杜超就呲牙咧嘴痛不欲生。頭一圈咬著牙踉踉蹌蹌還能勉強跟得上,這個死了嘴巴比鴨子還硬的傢伙,還不忘不了跟前面的肖克打趣:“哎哎哎!我這稚弱而*的香肩喲,怎堪忍受如此重負……”
到了第二圈,杜超的頭已經低到抬起的膝蓋隨時都有可能頂到自己的下巴。背上刺骨的痛,已經摺磨得他想要發狂。有那麼一次,他咬著牙狠下心來,兩手撒開揹包繩,就在圓木將要在肩頭滾落的時候,又下意識的扣住了兩端。
“杜超,把你的腰桿給老子直起來!”駱敏同樣肩扛圓木,卻仍舊聲若洪鐘的喊道。
“隊長,直……直……不起來……”杜超每迸出一個字,彷彿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
“孬兵!”駱敏呼嘯著從杜超的身邊躥過。
兩圈半後,杜超已經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他現在不是跑,也不是走,而是拖著雙腿,艱難地向前挪動。在第二個彎道的時候,咬咬牙準備嘗試著再次提速的杜超,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在杜超前方三十多米的地方,是重傷後第一次參加體能訓練的代理排長李昊,他的下嘴唇已經有幾絲鮮血滲出……
到了駱敏叫停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只有七個人,他們已經整整堅持了四圈,也就是三千二百米!當他們小心翼翼而又非常吃力地放下圓木後整整十分鐘,在歡呼與鼓勵聲中,杜超最後一個扔下圓木,隨即癱倒在地上。他的後背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
“同志們今天的表現,完全對得起身上的馬甲,對得起特勤兵的稱號!所有人,包括我們的杜超同志!”駱敏在收隊時只作了這樣一句簡短的講評。
這是他第一次作為特勤中隊,作為一個基層連隊的主官深深的被自己的兄弟們所感動。原本照著他的計劃,是想痛下狠心帶著兄弟們就是爬也要爬完兩圈,至少一千五百米的。因為那個偵察大隊的少校中隊長,很肯定地告訴他:“我們從全軍百裡挑一出來的精銳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訓練,平均成績也就在兩千米左右。你們武警……呵呵,能跑一千米,就是老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