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回來了,眼圈紅紅的,原來幼兒園有規定,星期一到星期五家人不能探望孩子,更別提送吃的東西了,生日亦不例外,規矩就是規矩。二姨求情不成,失望得差點當著老師的面掉眼淚。到頭來,所有的雞蛋果然都歸了我。
二姨覺得拿了我父母的工錢不幹活兒,心裡正是過意不去,掃盲運動又開始了。母親建議二姨學識字,二姨求之不得,連連答應。於是每個晚上,母親都在書桌邊教二姨幾個方塊字,二姨則在第二天照葫蘆畫瓢,一個個記住它。
1958年二姨虛歲56,在以前的人看來,她已經步入老年,可她連自己的姓名都還不會寫。在這個年紀再讓她像小學生那樣一筆一劃學寫漢字,真真是為難她了。但她咬緊牙關堅持不懈,我從沒聽她抱怨過課程太難或母親教得太快。不久,她已能參加專為掃盲開設的夜校了。在夜校裡她每次測驗都能“放衛星”,拿到老師嘉獎的小紅旗。二姨給我看這些獎品時,眉開眼笑,像個孩子似的。可惜一年之內,掃盲運動也像其它運動一樣有頭無尾,那時二姨已認了一千多個字了,可以讀報和寫點簡單的書信了。
10年後,這件事真成了我的一個福音。說真的,我認為掃盲運動是大躍進年代做的唯一一件好事。1968年,我去北大荒,在養豬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