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豈不正好爭戰一場嗎?”有的道:“這正是天賜機會給我們建功立業咧!”大家握拳振臂,躍躍欲試。忽一老將獨排眾議道:“不可,不可。宋朝的將官固是些無勇無謀的。但是這數十萬士卒,卻不少勇夫,而今鼓勇振奮而來,頭一陣亦實在不可輕敵。不如用堅壁清野的老法子,不與拒戰,縱使他各路深入,消沉他的銳氣,疲老他計程車卒。
但聚集勁兵於靈夏,派遣驍騎抄截他的糧運。等到他的銳氣已消,士卒已疲,糧餉又絕,這數十萬人馬,一則日久生心,一則飢餓難忍,不待擊他,他自己會潰退的。這樣安坐而得全功,比較與他兵對兵將對將地拼頸血擲頭顱苦戰而求全功,不便宜多了麼?且到他潰退的時候,諸位將軍總可引軍追擊,各奮威武,殺個痛快。“梁氏聽了大喜道:”將軍真所謂老謀深算了!“諸將聽了最後還有他們砍殺的機會,也都樂了,齊聲贊成道:畢竟老將軍的策劃高我們一籌,我等願依從老將軍的建議。”
梁氏遂採用此策略,傳令諸將照計而行。諸將領命而退,各去佈置去了。
這邊環慶經略使高遵裕一路,共領步兵騎兵八萬七千,從慶州出發,進攻西夏。進至通遠軍,有西夏守軍攔住進路,高遵裕便麾兵進攻,直闖將去。西夏守兵不敵,即時敗走。高遵裕遂恢復通遠軍地,大喜道:“西夏軍兵這等不經戰,這一前進,還不急建大功,平定西夏嗎?”當時劉昌祚的一路,共領兵馬五萬六千,出涇原殺入西夏,亦受高遵裕指揮節制。進至磨移隘,遇著西夏十萬大兵扼險拒守,不能前進,劉昌祚道:“高經略的人馬還不見到,我軍又恰遇大敵,人馬比我要多一倍,若不亟鼓朝氣生攻,而紮了營等待高經略到來,雖然人馬加多了,我軍銳氣卻已不知不覺消沉將盡,殊非取勝之道,而今只好先進攻了。”部將道:“正該如此。”劉昌祚遂發令進攻,一個當他兩個,殺得西夏軍紛紛潰退,奔還靈州。劉昌祚乘著勝勢,隨後追趕,一直趕到靈州城下,把靈州城圍住,八面攻打。高遵裕正從通遠軍再往前進,忽紅旗飛報:“劉將軍一戰大破西夏十萬大軍,奪了磨移隘,乘勝追趕西夏軍向靈州去了。”高遵裕一驚。正行進間,又有紅旗飛報:“劉將軍已追到靈州城下,把靈州城圍住了!”高遵裕又一驚,傳令三軍,兼程進行。紅旗連線報:“劉將軍就要攻破靈州了!”“劉將軍就要攻破靈州了!”高遵裕大驚,想道:攻破靈州是件絕大的功勞,若被劉昌祚得去了,我再建什麼功勞去呢?想了一會,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策,任你是張子房、諸葛亮,莫想象得出。
即高遵裕當時坐在馬上,亦是十分喜悅,以為這計策,他生平頭一遭想出的。他自語道:“呵,有了!命令劉昌祚即刻停止攻打,待我到了再戰,這件大功勞不依然留著歸了我嗎?”說罷,即遣飛騎,馳往令劉昌祚停止攻打。劉昌祚看看要打破城池了,忽高遵裕使者馳到,傳令道:“經略使有令,劉將軍著即停止攻打,等待大軍到來再戰!”劉昌祚聽了,不敢不遵,嘆了口氣,即傳令停戰,按甲息兵以待高遵裕大軍。過了三日,高遵裕大軍才到。高遵裕到了,見劉昌祚果然遵令停了戰,沒有把靈州破了,五臟六腑都覺得異常舒暢,以為這件功勞,好好放在那裡,只要把它拾了起來就是。於是傳令兩路士卒,一齊攻城。不料偏偏不如他所預料的,這座城池竟變堅固了,圍攻十八日,還是攻它不下。這是什麼緣故呢?原來高遵裕的大軍,是趕路累得疲乏了,劉昌祚的部眾,是銳氣已經降落了,靈州城裡,是得著三日的空隙,一切已佈置周備了;以喪失了銳氣的軍隊,攻守備完固的堅城,所以便攻不下。一鼓既不能有功,於是士卒益敝,銳氣益落,越攻不能下。這日,高遵裕與劉昌祚兩軍正在繼續攻城,忽然大水洶湧而至,頓時平地水深七八尺,把全部人馬齊陷在水裡。原來西夏守軍見高遵裕、劉昌祚只顧指揮三軍晝夜攻打城池,不提防別的,便遣人潛往靈州南面,決黃河七級渠,淹灌宋軍。當下高遵裕、劉昌祚見四面八方大水驟至,白浪滔天,嚇得打馬就逃。兩路十四萬三千人馬,隨波逐浪地亂竄。會泅水的,或是得地利的,逃出生命,不會泅水的,與在窪地的,一命喪亡。及至逃出大水,計點人馬,只剩得六萬四千,溺斃了過半數。這時候又入嚴冬,天氣奇冷,這些幸得不死於水的人馬,因衣服被水溼透,此地復為寒迫,凍得一片聲號寒,渾身兒打戰,於是又凍死兩萬多。
其餘不死於水而又不死於寒冷的,滿想可以保全了,不料正潰走間,驀地聽得後面人喊馬嘶,西夏追兵又到。高遵裕、劉昌祚連忙指揮殘兵迎敵。那些殘兵竟都不聽指揮,只管奔逃。高遵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