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順,使他今日弄到這個樣子!”因拿出張洎所草召上江援兵的蠟丸書給他看。張洎謝對道:“這書實在是臣作的,然犬吠非其主。官既食人之祿,自當忠於其事。而今若蒙賜死,這是臣應該的。”太祖以為他有異於常人,用為太子中允。二月,授曹彬為樞密使。
當曹彬受命往伐江南的時候,太祖曾謂曹彬道:“俟克李煜,當用卿為使相。”潘美聽得,即向曹彬預先作賀。曹彬道:“不會這樣的,此番出兵,須是仰仗天威,遵守廟謨,乃能成事,我怎敢居為己功呢?況是使相極品的位置呢?”潘美道:“這是怎麼說呢?”曹彬道:“太原還沒有平服哪!”及至曹彬回來,陛見太祖,太祖果然對他說道:“本要授卿使相,但是劉繼元尚未平服,卿少等待些時吧。”潘美當時亦在旁邊,回憶前言,望著曹彬微笑。太祖瞧著,問是什麼緣故。潘美不能隱瞞,只得老實奏對。太祖大笑,乃重賞曹彬,賜錢五十萬。
曹彬拜謝退出,對潘美道:“人生何必定要做使相呢?好官亦不過多得錢罷了!”太祖因即便拜曹彬為樞密使,潘美升任宣徽北院使。
曹翰因江州未平,移師往徵。此時江南都郡悉降,獨江州指揮使胡則、殺刺史謝彥實,集眾固守,不奉朝命。曹翰往攻四月餘,胡則力屈被擒,遂平江州。曹翰殺胡則,且縱兵悉取財寶而屠殺眾民,所掠金帛以億萬計,用鉅艦百餘艘,載歸汴都。太祖敘錄曹翰功勞,遷桂州觀察使,判知潁州。
未幾,吳越王錢俶與妻孫氏、子惟浚入朝。先是太祖遣兵伐江南,詔加吳越王錢俶為升州東南行營招撫制置使。吳越王錢俶奉詔,即以沈承禮權知國務,親自率兵五萬助攻常州。丞相沈虎子諫道:“江南乃是我國的藩蔽,而今天大王往助宋攻取江南,正是撤去我國的藩蔽,更拿什麼來保衛社稷呢?”錢俶不聽,竟進攻江南關城,又大敗江南兵於北界,遣兵攻江陰、宜興,都取了,遂拔常州。江南主李煜遣書與錢俶道:“今日無我,明日豈有君嗎?一旦明天子易地酬勳,大王亦大梁一布衣罷哩!”錢做不答,以李煜書轉上太祖。太祖乃優詔褒獎錢俶。錢俶乃遣使者入朝。太祖對使者說道:“元帥克毗陵有大功,俟平定江南,可暫來京與朕一見,慰朕渴想,即當令還。
朕三執圭幣以見上帝,豈肯食言嗎?“至是錢俶遂與妻、子入朝。太祖賜禮賢宅給他居住,親倖宴地,賞賚甚是豐厚;又賜錢俶劍履上殿,書詔不名;覆命與晉王敘昆弟之禮,錢俶固辭始罷。留居兩月,遣令還國。臨行,再賜一黃袱,密密地封識著,鄭重戒錢俶道:”途中宜秘密觀看,勿使他人窺見!“錢俶行到中途,把它開啟來一看,統是群臣請留錢做的奏疏。錢俶不勝感懼,事奉朝廷益加小心。
八月,太祖又謀取北漢,命党進、潘美、楊光美、牛思進、米文義領兵分五路攻太原;又遣郭進等分攻忻、代、汾、沁、遼、石等州。諸將所向克捷,進敗北漢兵於太原城北。劉繼元急求救於遼。遼主即遣宰相耶律沙領兵救北漢。忽得朝廷急報,說是太祖病重,促令班師。党進等遂回兵還朝。這時已是十月了。
在九月的時候,太祖幸晉王第,與他談國事。太祖甚友愛晉王,數幸臨他的宅第,恩禮有加。有一次,遇著晉王有病,太祖因親為灼艾。晉王痛覺,太祖便取艾自灸。每對近臣說道:“晉王龍行虎步,日後必為太平天子。他的福德,非朕所能夠及得上的。”是日,兄弟忽談到建都上面,太祖道:“我的意思,想要遷都於長安。”晉王問道:“現在建都汴梁,不是很好嗎?怎麼要遷到長安去呢?”太祖道:“汴梁地居四戰,無險可守。遷都關中,倚山帶河,所謂得地利了。然後裁汰冗兵,復依周漢故事,為長治久安的根本計劃,豈不是一勞永逸嗎?”晉王道:“自古在德不在險,既已建都定了,何必去遷動呢?”太祖長太息道:“今日依了你,恐怕不出百年,天下民力盡歸疲敝了!”乃悵然返宮。甫進入宮門,只見宮人亂紛紛的,好像出了什麼變故似的。太祖心裡一驚,正要查問,忽花蕊夫人宮裡一個宮女迎著太祖啟奏道:“萬歲回宮了!快請駕到玉真宮,花蕊夫人忽得暴疾,已經不省人事啦!”太祖一聽,好像憑空地響了一個霹靂,嚇了一大跳,即忙奔向玉真宮去。進到裡面,只見烏壓壓地塞滿一屋子的嬪妃宮女。宋後也在床前,親手調藥哩。原來花蕊夫人在宮裡多才多藝既居首選,和藹可親復過眾人,雖很得聖眷,卻總是受寵若驚,待人更加小心翼翼,所以上至宋後,下至宮女,莫不敬愛於她。當太祖將納宋後的時候,起初太祖還怕她要生妒懷怨,及至宋後正位,花蕊夫人事她竟十二分恭謹,宋後對她也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