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十萬,鼎峙拒守,仍命親王出臨魏府,控御要害。宋琪、李昉、王禹稱,亦主張修好弭戰,以息民力。
太宗乃不北伐,但命邊將固守要塞,以守為戰。契丹軍聽得宋軍不出動,但取守勢,又復進兵。太宗得報契丹軍復出,即命李繼隆發真定兵萬餘,護糧赴威虜軍。耶律休哥偵悉,率領精騎數萬,馳往中途邀截。北面都巡檢使尹繼倫適領兵巡路,遇著耶律休哥軍隊,因人數太少,不敢接戰,避入林中,耶律休哥也不去擊他,仍驅兵南下。尹繼倫激勵部下兵士道:“契丹軍明明瞧見我軍,他竟不顧而去,他眼睛裡真輕視我軍到極點啦!他此一去,要是戰勝而還,便乘勝驅逐我軍往北邊;不勝呢,也要拿著我軍洩怒的。總之無論他戰勝戰敗,他回軍的日子,我軍定必無遺類了!我軍今日打算,當要卷旆銜枚,潛潛地追躡著去。他而今憑著銳氣,一往直前,斷不慮到我軍跟蹤在後面。我軍乘他不備,殺他一陣。勝了,我軍便可威震邊疆;敗了,亦不愧是忠義的軍隊。不然者,只等他來殺我,那時束手待斃,豈不是空做胡地之鬼麼!”說時,聲淚俱下。兵校聽了,莫不憤激,同呼道:“願隨將軍努力殺敵!”尹繼倫即命部下秣馬蓐食,待到夜間,每人各持短兵,靜悄悄地趕去。行數十里,至唐州徐河,已是月落星稀,天色向曙時了。尹繼倫勒馬遙矚,見契丹軍紮營河濱,炊煙縷縷,起自他的營中,散漫在空際與曉霧混作一起。再前面三四里,又有大營扎著,營前布著陣勢,士卒像螞蟻一般集合在那裡,料定是李繼隆大軍,準備著迎敵。尹繼倫即下攻擊令道:“時機到了,大家努力殺上去!”部下答應一聲得令,各挺短兵,一擁上前,搗入契丹營。契丹兵正朝食,見宋兵殺到,拋碗筷還來不及,哪裡還來得及禦敵,只得四散奔逃。契丹大將皮室奔出接戰,恰碰著尹繼倫像一朵黑雲飛到,手起一刀,皮室頭已落地,一命喪亡。
契丹兵瞧著,越發大驚呼道:“黑麵大王來了,快逃命!”這一聲驚呼,契丹兵更是亂竄得慌了。尹繼倫卻趁著威勢,奮起勇力,舞動手中大刀,左斫右剁,越加斬殺得兇。耶律休哥在後帳吃飯,聽報宋軍這等厲害,嚇得筷子也掉了,忙起身要走,右臂早被宋兵斫了一刀。耶律休哥負傷,自亦不敢爭鬥,疾忙上馬逃走。李繼隆得報,又驅兵趕來助戰,雙方夾擊,一陣把契丹軍殺得不剩一人一騎。自是契丹氣奪,不復敢大舉入寇,相戒道:“當避黑麵大王啊!”因為尹繼倫生得面目黝黑,又好穿戴黑盔甲,故契丹如此稱呼他。
越年,太宗又下詔改元做淳化。趙普因漸窺太宗再使他入相的意思,乃是要位置呂蒙正。恐怕他資望低淺,不洽輿情,特借他來作幌子,便不願久任,三次上表乞休。太宗乃出趙普為西京留守,仍授太保兼中書令。趙普又三次上表懇辭,太宗固不許,趙普只得赴任。二年,趙普因病,覆上表哀求致仕,乞賜骸骨。太宗仍不許,遣中使馳往撫問,並加授趙普為太帥,封魏國公,給宰相俸。趙普感激涕零,勉力扶病從公。可是年力已衰,強振不來,由是病益增劇,卒之臥病床褥。到了此時,趙普竟是精神恍惚,好像有冤孽纏擾似的,一睡覺即便夢魘,嘴裡“太后娘娘、秦王殿下”地呼喚不絕,有時又做出爭辯哀求的情狀。於是請了道士來設醮誦經,拜章禳禱,但醫藥用盡,法術使完,終不能減病。趙普嘆道:“看來我的病不是醫藥禱禳所能治好的了!唉!我有什麼罪孽,竟致於此呢!況且秦王的死,”說到這裡,忽然喉間哽塞,再說不出話,只是淚如湧泉,一霎時便氣絕而死。家人不免同舉悲哀。太宗接到哀訃,亦甚痛悼,因輟朝五日,贈趙普為尚書令,追封真定王,賜諡做忠獻。太宗又親撰神道碑銘,作八分書以為賜;並厚賻他的遺族,絹布各五百匹,米麵各五百碩。這時趙普子趙承宗為羽林大將軍出知潭、鄆二州;趙承熙為成州團練使,都頗有政聲,總算是有子了。惟二女矢志不嫁,送父歸葬後,同請祝髮為尼。
太宗因她們志不可奪,乃賜兩女名號:長的賜名做志願,號做智果大師;次的賜名做志英,號做智圓大師。二女遂出資建造庵堂,奉佛終身。
趙普既歿,太宗乃用張齊賢、陳恕、王沔,為參知政事;張遜、溫仲舒、寇準,為樞密副使。不久,因陳恕與王沔互相猜忌,並罷官,且及呂蒙正。更任李昉、張齊賢為同平章事;賈黃中、李沅為參知政事。嗣又用呂端參政。又不久,復罷張齊賢,仍用呂蒙正。呂蒙正少時落魄,備嘗艱難困苦,所以居官秉正敢言,很能顧惜民間的困苦。李昉也是個善諷諫的。太宗嘗問侍臣道:“朕比唐太宗如何?”李昉即微誦白居易《七德舞》詞道:“怨女三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