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林曉路哈哈大笑說:“好了,本來就不是個大事。”
又摸摸謝思遙幾乎都要冒出蒸氣來的腦袋,說:“嗯,能欺負到你的,果然還是有兩下子的。妹妹就別為這些小事生氣啦。”
大哥給的臺階,謝思遙當然只好順著下了。沒好氣地對林曉路擺擺手,“走吧走吧。”
大家的面子都順利保住了,和平的日子得以延續。
第二天林曉路才知道另外的那個短髮漆黑笑容冰涼的女孩就是經常出現在逃課名單裡的蘇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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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6'(2)
很久之後林曉路才知道那個高高瘦瘦很有派頭的男孩就是拿刀砍過人的玉林高中的老大任東。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1'(1)
日子繼續被平靜地撕下,直到又換上新一本日曆。
林曉路第一次在成都迎接新年,這裡的一切都比她身後退遠的小城更加洶湧龐大。
那夜天府廣場上擠滿狂歡的人群,漫天飄舞著人造雪花跟星星點點的亮片,白色的泡沫飛灑在那些欣喜的腦袋上。人們簇擁在一起,湧向鐘樓。陌生的人們在這一刻整齊地倒數出一個聲音,新的一年在震耳欲聾的歡呼中降臨。
“嘿!小蔓!這就是我說過的那個要買佛頭的小姑娘!”林曉路剛在“公園旁邊”把腳踏車停下,就被無比隆重地介紹了。離春節還有一段時間呢,大叔卻已經站在門口貼福字了。
“就那個讓你把腳踏車騎走一下午還不報警的小姑娘呀!”從大叔身後被叫做小蔓的女人笑眯眯地探出頭,“以後他這樣你就直接報警吧!他早該去監獄蹲兩天了!”
林曉路愣愣地站著,看著這個穿著很正經深灰色的職業裝,卻又忽閃著兩隻孩童般天真的大眼睛的女人。
“她表情真的好嚴肅呢!” 她把自己那頭濃密的自然捲黑髮往後一撩,轉過頭對大叔說。
好歹林曉路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了,在腦子裡拍醒了遇到陌生人就短路的自己,擠出笑容說:“姐……姐姐好!我是來借書的……”
“不借!”大叔的口氣跟當時不賣佛頭一樣堅定,“再好的朋友書也不外借!我丟了太多書了!不過你可以在店裡看!”
早知道當時直接揣走算了,林曉路想。眼巴巴地望著躺在灰塵裡的那本《安東尼?高第》。
“還跟我說人家救了你朋友一命呢!什麼態度啊!”張小蔓掐了一下大叔,讓他瞬間扭成一團,又對林曉路說,“不過,他的書確實不借人的,很多都是在世界各地旅遊的時候買的。很難找。連我他都不借的!”
“你等等啊!”大叔從張小蔓旁邊的危險區逃走,衝到裡面儲物間,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後,頂著一頭灰出來把一個雞蛋大小的石頭塞到林曉路手裡。
是一個縮小版的佛頭呢。纖瘦的佛主眯著眼睛慈祥地望著林曉路,小歸小,依舊有那副普度眾生的氣派。
佛頭的底座上刻著一排小小的梵文,林曉路不認識。
“這排字是什麼意思啊?”林曉路問。
“不知道!反正送你了!跟這個大佛頭都是在尼泊爾買的!”大叔表情得意。
林曉路沒聽明白,以為尼泊爾是一家店的名字,盯著他頭頂的那層灰說:“你們也該做一下年終掃除了!”
可是。為什麼我又在這裡跟他們一起掃除呢?
恍惚中溼毛巾已遞到林曉路的手裡,三個人的任務已經分配完,她已經在擦著書架上的灰塵了。
大叔一邊拖地,一邊開始講述這個佛頭的來歷。
時間是五年前某個冬天的早晨,地點是成都的一家忙亂無比設計公司。人物是設計總監——青年才俊的大叔。那段時間前程錦繡的大叔不知為何終日憂傷,卻始終找不到原因。
鬱鬱寡歡的大叔望著陰沉的天空,忽然一拍腦袋從座位上跳起來,喊:“嗶……(此乃髒話消音處理)的成都!已經一個月都沒嗶……放晴了!”
“原來這個佛頭……就是傳說中的,晴天娃娃。”林曉路用平靜又緩慢的語氣插嘴道。
“別打岔!好好聽人說話!”大叔喊。
於是,豁然開朗的大叔把桌子一掀對著經理辦公室喊:“我要請一個星期的假!”沒等經理回答,群魔亂舞的大叔已經衝出公司大樓了。
當天下午三點的時候,英姿颯爽的大叔站在了西藏的貢嘎機場。冬天的拉薩晴空萬里!如浴春風的大叔心情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