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母親對她施及的一切磨難。她現在已能設身處地對母親有所理解;她們置身於同樣的處
境:母親愛她的繼父,正如她愛托馬斯,而繼父用不忠的行為來折磨母親,正如托馬斯用同
樣的方式來傷害她。造成母親怨恨的原由也是她受罪的根源。特麗莎告訴托馬斯她母親病
了,她要花一個星期去看她。她的聲音裡充滿惡意。
托馬斯反對她去,感覺到她回到母親那兒去的真正動因不過是暈眩。他給那個小鎮的醫
院掛了個電話,查詢全鎮關於癌症的詳細記載,不難發現特麗莎的母親根本沒有癌症的懷
疑,甚至一年多來從未看過病,
特麗莎順從托馬斯沒有去探視母親。可幾個小時之後,她摔倒在大街上,傷了膝蓋。她
走路開始步履不穩了,幾乎每天都摔交,或者碰到什麼東西,至少也得給什麼東西絆一下。
一種無法剋制的要倒下去的慾念支配著她。她生活在不斷暈眩的狀態之中。
常常摔倒的人總是說:“扶我起來吧。”托馬斯不斷地耐心把她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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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與你在我的畫室裡做愛。那兒象一個圍滿了人群的舞臺,觀眾不許靠近我們,但
他們不得不注視著我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景觀對特麗莎來說已失去了初始的殘酷,甚至開始使她有些興
奮。她與托馬斯做愛,總是小聲地向他叨唸那些細節。
隨後,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可以使她看到托馬斯的不忠而不去責怪:他只須帶著她,
帶著她去與情婦幽會!她的身體也許又會成為她們中間最佳的和唯一的。她的身體將成為他
的影子,他的助手,他的
另一個自我。“我會為你去給她們脫衣服的,給她們洗澡,然後把她們帶給你……”他
們緊緊樓抱在了起時,她總是如此低語。她期望著他們兩人融合成一個兩性人,其他女人的
身體將成為他們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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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成為他一夫多妻生活中的另一個自我!托馬斯根本不願理解這一點,特麗莎卻無法
擺脫它。她試圖培養自己與薩賓娜的友誼,開始主動為薩賓娜照相什麼的。特麗莎應邀去薩
賓娜的畫室,終於看到了這間寬敞的房子和它的中心部分:那又大,又寬,講臺一樣的床。
薩賓娜把斜靠著牆的畫展示給她看:“真是太奇怪了,你以前竟沒到這裡來過。”她甚至搬
出她在學校時畫的一張舊畫:正在建設中的鍊鋼廠。那時是最嚴格的現實主義教育時期(據
說非現實主義的藝術是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腳)。以當時爭強好勝的精神,她努力使自己比教
師還“嚴格”,作畫時隱藏了一一切筆觸,畫得幾乎象彩色照片。
“這張畫,我偶然滴了一點紅色顏料在上面。開始我叫苦不迭,後來倒欣賞起它來了。
它一直流下去,看起來象一道裂縫。它把這個建築工地變成了一個關合的陳舊景幕,景幕上
畫了些建築工地而已。我開始來玩味這士道裂縫,把它塗滿,老想著在那後面該看見什麼。
這就開始了我第一個時期的畫,我稱它為‘在景物之後’。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