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正在打鬥過程中; 街上一片混亂; 有人嘶喊,有人慘叫; 有人抱頭鼠竄; 嘈雜聲纏成一團; 沒人注意到劉捕頭是怎麼受傷的,捕快們看過去時,他已經單膝跪在地上。
據所謂的目擊者說; 是劉捕頭一人和十幾個土|匪交鋒; 一不留神遭受襲|擊,腿部傷到了。
有別的目擊者站出來,說劉捕頭勇猛無敵,那些土|匪在他的刀下和孫子一樣; 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他是為了救弟兄才受傷的。
捕快們紛紛凶神惡煞; 互相問是哪個害的老大。
“是不是你?”
“不是我啊; 我離老大好遠的。”
“別看我; 當時我一個應付倆; 顧不上找老大,還是你們跟我說; 我才知道老大受傷的。”
大傢伙都看向四毛; 平時就他跟老大最親。
四毛蹲在椅子上; 翻白眼說,“想什麼呢,我要是在旁邊,鐵定替老大擋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以老大那麼厲害的身手,那些個土|匪一起上,都不可能傷到老大一根頭髮。”他轉轉眼珠子,“老大單腿跪在地上的時候,那臉色,嘖嘖,想殺人。”
捕快們都納悶,老大是被誰傷的。
片刻後,洋大夫從老大的房裡出來,戴著透明手套的手託著一個盤子,裡頭放著很多棉球,瓶瓶罐罐,還有一顆帶血的子彈,捕快們看了一眼,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是槍傷啊,難怪老大不讓他們幫忙包紮傷口,只是叫他們去請洋大夫。
這鎮上,會有西洋大傢伙的,沒幾個吧?
捕快們相互交換眼色,開始回想當時在場的都有哪些人,他們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宋少爺!”
豬隊友黃單在後院練槍。
一排蘋果被繩子兜著,晃來晃去,黃單不但一個都沒打中,連邊緣都沒擦到,那些蘋果像是都長了一雙眼睛,身手還很敏捷,在那嘲笑他就是打不著。
娟兒拿出帕子給黃單擦擦汗,啊啊了幾聲,似乎是在安慰他。
黃單歇會兒繼續練。
後院的入口處,宋邧氏拄著柺杖看。
管家低眉垂眼,“少爺回來就一直在練,他很努力。”
宋邧氏望著孫子,目光裡全是慈愛和期盼,還有幾分深意,“練練也好,哪天興許還能派上用場。”
她的視線挪到小姑娘身上,又重新轉到孫子那裡,“娟兒是青白的身子,模樣也算水靈,人又是個啞巴,安安靜靜的,不會說三道四,讓她來伺候阿望,倒也可以。”
管家說,“是的。”
宋邧氏問,“上次我跟你提的那藥,有眉目了嗎?”
管家回道,“已經託人打聽到了,下月應該就能送來。”
宋邧氏嘆氣,“阿望年紀不小了,要不是他對男女之事一點都不上心,我也不需要用那種法子。”
管家說,“少爺以後會明白老夫人的用心。”
宋邧氏轉身,“明不明白倒是不打緊,我只是希望在我走之前,他能把宋家的香火給延續下去。”
管家說,“老夫人身子骨好的很。”
宋邧氏走的慢,柺杖一下一下的敲擊地面,發出沉悶聲響,她的眼中湧出諸多情緒,良久才說了一句,“這人啊,都有走到頭的一天。”
大半個上午過去了。
黃單練出一身汗,一槍都沒射|中蘋果,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睛瞎掉了,手也是廢的,絲毫沒有在畫圖紙時的自信和輕鬆。
“娟兒,去給我拿乾淨的衣衫,我要洗澡。”
娟兒邁著小碎步去準備。
黃單不需要人給他捏肩捶背,他早就交代過,所以娟兒試過水溫,就抱著換下來的髒衣物掩上門出去。
門外,娟兒微微垂頭,嗅到淡淡的汗味,她的臉微微發紅,心裡小鹿亂撞。
有幾個婢女路過,好奇的問,“娟兒,你在幹什麼?”
娟兒搖搖頭,垂眼離開。
黃單洗了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衫出府,提著幾包藥材,還有一個食盒,坐馬車去了鎮南的一處客棧。
客棧的廂房裡,劉楚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伸到櫃子上的盤子裡拿花生,扔到嘴裡咔嚓一口咬|開,吐掉殼,嘎嘣嘎嘣吃著紅皮花生,神情那叫一個愜意。
四毛推門進來說,“老大,宋少爺來了。”
劉楚剛丟嘴裡一個花生,差點卡到,他用牙咬|掉殼,聲音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