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踩上來。
黃單這麼想著,果不然,柔軟微涼的觸感沒有,只是有一根手指碰到他的眼角,弄下來一根眼睫毛。
聶文遠剛彎腰洗臉,就聽到馬桶那裡響起水聲。
黃單上完廁所去洗手,慢悠悠的掃一眼還彎著腰背,把臉埋在盆裡的男人,“舅舅,臉再洗下去,皮就要掉了。”
聶文遠抬起頭,水珠成線般順著剛毅的面龐滾落,他把毛巾一擠,給小外甥擦擦手,“早餐在鍋裡。”
黃單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聶文遠在衛生間裡待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他到客廳的時候,餐桌上的小外甥正在端著粥喝,眉心輕擰著,有煩惱。
黃單的聲音模糊,“舅舅,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做完事情,就沒有給你裝粥,怕涼了。”
聶文遠去廚房拿碗裝粥,他在小外甥旁邊坐下來,就聽到小外甥問他,“舅舅,這是你自己的房子嗎?”
他喝口粥,“對。”
黃單把碗筷放下來,拿紙巾擦擦嘴,“金屋藏嬌?”
聶文遠的眼皮一抬,“小於這麼想?”
黃單說,“周圍全是山林,沒有其他房屋,也不見別人,整棟大房子裡只有我跟舅舅,我想到的就是那個成語,不對嗎?”
聶文遠的神色平淡,“小於,這個成語你用的不對。”
黃單說,“哦,這樣啊,看來我還要跟著舅舅多學習,多看書,爭取多點文化,做個文化人,不要亂用成語。”
聶文遠的下顎線條都繃緊了,眉頭也皺了起來。
黃單沒起身離開,就坐在椅子上看著男人,看他抿著薄唇,眉間出現深刻的陰影,身上的氣息出現異常,給人一種肅穆孤單的感覺。
咳了一聲,黃單出聲打破沉寂的氛圍,“我在臥室發現了獵槍,舅舅可以教我嗎?”
聶文遠說可以,“還疼?”
黃單說不怎麼疼了,“我喝粥吃菜的時候都很小心。”
聶文遠說,“舅舅看一下。”
黃單微張嘴把舌頭伸出來,他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湊近,身上有香皂味,洗臉洗頭洗澡都用,一共三塊,沒有什麼洗頭膏沐浴露,倒是很省。
聶文遠看了有好幾分鐘,“藥膏上午會送來,晚上之前就能好。”
黃單閉上嘴巴,嗓子都幹了,他看男人收拾碗筷,思緒一時間沒管住,跑遠了。
聶文遠發覺小外甥在走神,臉上掛著溫柔,他的瞳孔一縮,拿著碗的手緊了緊,眉頭死死皺在一起,“小於,告訴舅舅,你在想什麼?”
黃單立刻回神,“我在想舅舅。”
聶文遠轉身去廚房。
黃單摸摸鼻子,不信嗎?也是,的確沒什麼可信度,他不快不慢的走進去,幫著男人打下手。
聶文遠不用洗滌精,他用淘米水,菜盤子丟進去刷一刷,依附在上面的菜湯就全沒了,乾乾淨淨的。
黃單洗了兩雙筷子,其他的都是男人洗的,他站在旁邊問道,“舅舅,我媽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問我的情況?”
這話問的多餘,黃單是沒話找話,他總覺得男人在胡思亂想,能被自己的假想敵逼瘋。
聶文遠說沒有,他注意著小外甥的臉色,不見傷心難過。
黃單對著男人笑了一下,“我去臥室等你。”
那笑容很乾淨,卻很自然的帶著一抹誘||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美妙的邀請,待會兒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火熱如夏的晨間運動,其實就是玩獵槍。
聶文遠半響才繼續擦檯面,他丟了抹布撐住臺子兩側,薄唇抿的緊緊的,幾分鐘後就洗了手上樓,把人跟獵槍一起帶下來。
大雪封門,聶文遠拿給小外甥一雙膠靴,倆人吱吱呀呀的踩著積雪進山。
黃單看到了兔子留下的腳印,他有些驚訝,這不亞於當初進山抓蛇,大自然的神奇他在現實世界沒有關注過,生活的太單一了。
聶文遠沒打兔子,打了只山雞,拎著一條腿下山。
黃單學會了使用獵槍,可他的槍法不準,還頻頻出錯,原因不在於他,是教他的人注意力不集中,老往別的地方想。
下山的路難走,聶文遠把小外甥背起來,“你需要鍛鍊。”
黃單一手拿著獵槍,一手拎著山雞,“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聶文遠把小外甥往上託託,寬大的手掌穩穩托住他的屁股,“這次就算了,下次吧。”
黃單垂著頭,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