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
“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啊你,有那個精力不如多想想我,想想我們以後的新家。”
陸匪牽住青年的手,手指鑽進他的指縫裡面,跟他十指相扣,“你要是精力多的使不完就告訴我,我給你消耗消耗。”
黃單說,“你是殺敵一百,自損一百一。”
陸匪的面部漆黑。
夜幕降臨,海邊散步的人更多了些,有熱戀的情侶擺蠟燭送玫瑰花告白,旁邊圍著他們的朋友,鬨笑著讓他們啵一個。
場面隨著這對情侶的求愛變的熱鬧起來。
陸匪以前碰見過類似的情形,他覺得低俗,現在目睹這一幕,心境發生了變化。
脫離了單身狗的世界,一切就都五彩繽紛了起來。
陸匪瞥向身旁的青年,凝視著他被燭火映照的有點暖黃的臉龐,“你喜歡?”
黃單搖頭,他不喜歡,哪種都不喜歡,從前是,現在也是。
要讓他喜歡上某種告白的方式,首先得要他喜歡對他告白的那個人。
陸匪說,“花呢?喜不喜歡?”
黃單說,“浪費錢。”
陸匪正準備說他家有一大片的玫瑰,他媽平時就喜歡倒騰花花草草,結果話到嘴邊,嚥下去了。
黃單跟陸匪在海邊待到晚上十點多才回的住處,倆人都挺累的,也沒大幹特幹,特乾死幹,洗個澡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相擁而眠。
第二天,黃單叫上章一名,讓他帶路,三人又去見了小杰,這回不是書店,是對方的小出租屋,老闆提供的,不包吃,包住。
小杰正在收拾小屋裡的東西,看樣子是在打掃衛生,似乎很意外他們的到來。
黃單來的路上讓陸匪把車停在一家鞋店,他回車裡時,腳上的運動鞋被他收回了袋子裡,取而代之的是拖鞋。
還是塑膠的,款式也很老,陸匪看一眼就嫌棄的說醜死了。
黃單有事,拖鞋醜不醜的不重要,進了門,他故意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把鞋脫在門口,打著赤腳進屋。
陸匪的眉頭一皺,“地上這麼髒,你把鞋脫了幹什麼?”
黃單順勢說,“習慣了。”
陸匪一聽他這麼說,就打消了去給他拿鞋的舉動。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黃單對著站在桌子那裡倒水的少年說,“小杰,能不能把門口的拖鞋丟給我?”
小杰下意識的拿起來一拋。
黃單聽著拖鞋落地的聲音,他的眼睛眯了眯,“謝謝。”
小杰也眯了下眼睛,隨後就把眼皮垂了下去,繼續給一次性杯子倒水。
這一插曲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章一名沒坐下來,他人高馬大,隨便往哪兒一站,就把屋子襯的更加逼仄。
“小杰,你會畫畫嗎?”
小杰把茶葉罐的蓋子蓋上,“不會。”
章一名跟黃單交換眼色,他又問,“是嗎?你學校有美術課的。”
小杰將茶葉罐放到架子上,淡淡的說,“畫不好,不喜歡。”
章一名喝口茶水,“你爸出事了,以後你的學費有著落嗎?”
小杰垂頭擦著桌子,“打工。”
章一名說,“你可以去找你媽媽的,你爸不在了,監護權會轉移到她手上。”
小杰沒說話。
章一名往黃單那兒看,收到陸匪鄙夷的目光,他的臉一抽。
桌邊響起少年沙啞的聲音,“媽媽有自己的家了。”
這句話裡究竟代表了哪幾層意思,只有當事人知曉,旁人聽起來,會覺得有一點點的悲傷。
月有陰晴圓缺,每一個家庭也是。
屋子裡靜了下來。
黃單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處,就一個房間,單人床,二手的桌椅,高中課本等一些東西在各個位置擺放著。
亂中有序。
陸匪在他一旁坐著,像一頭大狗熊,時刻守護著自己的小崽子。
章一名在跟小杰聊天,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說,他在給黃單時間找出蛛絲馬跡。
只要是一個人,心思哪怕再細,都會有失策的時候。
瞥到了什麼,黃單的瞳孔一縮,他在小杰有所動作前,就突然跑過去抓走了那串鑰匙。
按理說,鑰匙太不起眼了,沒人會注意到的。
黃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把視線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