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遠用客廳的座機給聶友香打電話,說會把人送回去,他掛掉話筒,“走吧。”
陳飛說,“哥哥,我騎車過來的,跟小於一起騎回去就行。”
聶文遠叫司機把車開到門外,無視了陳飛。
陳飛的臉漲紅,自尊心都受到了創傷,從他打了陳於一拳,舅舅把他撥開,給他一腳到現在,他就沒想明白過。
舅舅在跟他置氣,連奶奶的話都起不了作用,就因為陳於?
聶文遠衝著大外甥頷首,“你坐前面。”
陳飛暈車,以為舅舅是在為自己考慮,他忙說,“沒事,讓小於坐前面吧。”
“我坐後面。”
黃單說著就彎腰坐進去,聶文遠從另一邊上車,挨著他坐。
陳飛又一次被無視,牙都快咬碎了,他沉默不語的坐上副駕駛座,把車門帶上,臉色很不好。
車裡很安靜,司機察覺到不對勁,只是問了要去的地方,就沒再說一個字。
黃單的後腦勺靠著椅背,眼睛望著前面的路況,他的鼻樑上有塊淤青,散發著藥酒的味兒,無聲無息的瀰漫著。
旁邊的聶文遠在翻檔案,不時打個電話。
別說黃單跟陳飛,連司機都看得出來聶文遠很忙,公事私事都有,尤其是今天,格外的多,根本沒必要親自把人送回去。
路變的坑坑窪窪,車子一下一下顛簸,黃單的身子上下起伏,前後晃動,像在坐船,胃裡難受,他下意識的就抓住了男人的襯衣。
聶文遠看一眼那隻手,沒做什麼舉動,默許了。
快到的時候,陳飛撐不下去了,他捂住嘴巴,聲音嗡嗡的,“伯伯,能在路邊停一下車嗎?”
司機怕他吐車裡,趕緊就找了個地兒把車停下來。
陳飛開了車門就跑出去嘔吐。
司機出門前多喝了幾杯水,他尿急,就趁機出去撒泡尿,車裡只剩下黃單跟聶文遠倆人。
黃單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睡著了。
聶文遠的肩頭一沉,靠過來一個腦袋,他若無其事的拿了份檔案看。
有溫熱的呼吸噴灑過來,聶文遠繼續若無其事的看檔案,沒一會兒,肩頭的重量就消失了,他的眉頭皺了皺。
黃單打了個哈欠,“舅舅,拿倒了。”
聶文遠面不改色的把檔案反過來,“鼻子還疼?”
黃單說,“好多了。”
聶文遠翻看檔案,“你可以還回去。”
黃單側隔著車玻璃看站在路邊蹭泥巴的陳飛,“我哥比我高很多,我打不過他。”
聶文遠說,“那就想辦法。”
黃單扭過頭,“舅舅,你這個以暴制暴的想法是不對的。”
聶文遠從檔案裡抬起頭,“哦?”
黃單看著眼前的男人,“武力解決不了問題。”
聶文遠挑眉,“哭就能解決?”
黃單不說話了。
聶文遠的唇角一勾,他笑出了聲,下一刻自己都愣了,印象裡就沒這麼笑過。
黃單抿嘴,他說的認真,“舅舅,哭不可能解決問題,我知道的,我哭不是想逃避,也不是懦弱,我只是疼。”
聶文遠把檔案合上,“過來點,舅舅想摸摸你的頭。”
黃單乖乖的把頭伸過去,一隻手掌壓上來,把他的頭髮揉了揉,耳邊是男人的聲音,“你從前不怕疼。”
黃單說,“人是會變的,舅舅,你從前不會摸我。”
聶文遠收回手,“也是。”
黃單把頭髮理理,“醫院那邊怎麼說?表姐的情況需不需要長期住院?”
聶文遠說,“她注射了藥物,目前並沒有醒過來,等她醒了再做個檢查,看結果再定。”
黃單問道,“舅舅,我姐跳舞的時候,表姐為什麼會衝到舞臺上去?還把我姐的臉給抓破了好幾個地方。”
他的聲音壓低,“之前幾個人演出,表姐都在臺下安靜的坐著,到我姐才出現了異常。”
聶文遠的目光漆黑,看不見光,“小於,你把能懷疑的都懷疑了一遍。”
黃單說,“沒有的,我沒懷疑舅舅。”
聶文遠的食指曲著,在檔案上敲點幾下,“為什麼不懷疑?”
黃單篤定的說,“舅舅不是那樣的人。”
聶文遠將小外甥的反應收進眼底,“那你覺得舅舅是什麼樣的人?”
黃單說,“有能力,有手段,有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