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的計謀。
“妖是在算計白鶯嗎?”
黃單說,“張老闆在酒樓失蹤,在山裡出現,下山回鎮上被當成妖活活打死,也是謀劃好的?”
劉楚搖頭說,“不知道。”
黃單若有所思,原主在鎮上生活的時間很短,幾乎都在國外,跟鎮上的人沒什麼交集,也沒有參與到某一段的恩怨情仇裡面。
那天他被抓到坑裡,沒什麼事的回來了,說明妖沒想害他。
至於莫名其妙的昏迷,被傳有妖氣,神婆出現,要將他活煮,這四件事應該都是族長的意思,宋家的明爭暗鬥。
劉楚忽然開口,“你對妖很感興趣啊?”
黃單說,“隨便問問。”
劉楚盯著他,半響勾唇笑,“去棚子裡坐著吧,外面曬。”
不多時,夥計上菜,是一盤水煮大白菜,一盤水煮青豆,上面都分別有一大坨辣椒油,然後是一人一碗米飯。
劉楚嫌棄,“四毛,你這點的是什麼?給豬吃的吧?!”
剛伸手拿了個青豆,咬|開豆殼的黃單,“……”
劉楚看他一眼,“你比豬好玩。”
黃單呸一聲吐掉豆殼,吃著嘴裡的青豆,“隨便吃點就行了,別挑。”
過來的四毛在一旁附和,說就是,這外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一個棚子,有的吃就不錯了。
劉楚瞪過去。
四毛冤枉,“老大,我問你們了的,你們都說無所謂……我錯了。”
他端著碗跟弟兄們湊一塊兒去了。
老漢的老伴看白鶯可憐,就去拿水給她喝,知道她是殺了人才被關押之後,都不往囚|車那邊去,棚子裡的其他人也是,老遠就繞開,嫌沾上晦氣。
大傢伙吃飽喝足,繼續上路。
到了下午,一場大雨悄無聲息的砸下來,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馬車的車輪子陷在泥坑裡,寸步難行,馬死活都不動,車伕往後頭大聲喊,“劉捕頭,走不了啦!”
劉楚跳下馬車,叫四毛幾個和他一起在車後面推。
雨下的太大了,眼睛都睜不開。
鬼知道早上出發還是大晴天,怎麼下午就變天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有捕快衝劉楚提議道,“老大,叫宋少爺下來吧,他坐裡面,我們不好推的。”
劉楚抹把臉吼,“下來個屁,他就是一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有什麼力氣,趕緊的!”
幾人在雨裡喊著一二三,同時使力,把車輪子推出泥坑。
這條路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的泥坑,最麻煩的是,路上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他們不得不繞道走。
劉楚將斗篷甩在車頭,彎腰進車裡。
黃單說,“我要跟你一起下去,你不讓,非要我坐車上。”
劉楚脫掉有點潮的外衣,抱住青年,“雨很大,你下去了,我怕你被摔泥裡。”
黃單,“……”
他問道,“二姨太呢?”
“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於被雨淋?”
劉楚的刀脫離手掌,壓住車簾子的邊邊,“這雨不停,路就難走,要繞路,沒個三五天,是到不了縣裡的。”
黃單不想說話了。
雨幕刁鑽,想著法子的遮住視野,四毛幾個看不清路,馬又不想走,抽一鞭子才走幾步,他們門頭往雨幕裡衝,誤打誤撞的穿過山澗,進了一個村子。
此時,天已經黑了。
馬車停下來,黃單被劉楚扶著跳到地上,長時間坐著,腰痠背痛屁|股疼,他的腳一著地,就伸了個懶腰。
劉楚也活動活動腿腳,讓車伕把馬車拉到後面。
幾人站在村口往前看,在一片漆黑當中,有一點微弱的亮光,像鬼火。
四毛跟一個弟兄朝著那點亮光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回來了,說那戶人家同意讓他們留宿一宿。
大傢伙來鉞山鎮的次數很多,每回走的都不是這條路,沿途經過的村子有不少,唯獨沒見過這一個小村莊,大概不到十戶人家。
小村莊被山林緊緊包圍,要不是有大雨,他們只會從山澗過去,不可能兩眼一抹黑,七拐八拐的拐進來。
那戶人家只有一個麻臉婦人。
黃單進屋時,看到桌上有一盞煤油燈,旁邊放著一個針線簍子,裡面有一件破舊的衣服,他把目光挪到婦人身上,粗布衣,髒黑的布鞋,滿臉滄桑,沒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