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趴在床上,手在裡側的木板櫃子底下翻找,“馬上就好了。”
張父又催,黃單在他進來前拿了煙出去,“爸,我在屋裡看到了老鼠,很小一隻。”
“老鼠?”張父皺眉,“上次不是打死兩隻了嗎?怎麼還有?”
黃單,“……”
他只是隨意找個藉口,目的是想讓原主爸媽整理一下東西,自己也好藉機翻動翻動,沒想到這裡真有老鼠。
原主的記憶裡沒有相關的片段,老鼠的事應該是在他來之前發生的。
張父找袋子把煙放進去,“下回再看見了老鼠就喊你媽。”
黃單哦了聲,原主他媽是個能人,老家樓上有蝙蝠,她把門窗一關,一拍一個準,打老鼠也不在話下,“爸,你中午回來吃飯嗎?”
張父說不回了,他拿了車鑰匙把車開走。
黃單的腳踩在門檻上,眼睛望著車子的方向,很快就看不到了,他不難猜到,原主爸去了公司。
端午節馬上就要到了,是一年裡面的其中一個要錢的節日。
這次死了人,警方干預進來,興許公司會有什麼變化,張父指望著上劉總他們那兒走動走動,要是有錢了,分到他頭上的能多一點是一點。
隔壁漁具店的老闆出來,給了黃單一個橘子,“小張,你爸這回沒準能要到錢。”
黃單邊剝邊說,“希望吧。”
老闆是個年輕人,大家都叫他小齊,穿著老氣,其實只比原主大一歲,他原先在原主爸手底下做事,後來單幹了,能開漁具店,是原主爸在裡面為他打通的關係。
本來說好的跟原主爸合夥,結果店開起來,那件事就成了個屁。
原主爸心裡有氣,白忙活一場,好面子所以才沒把這事攤開來說,不過他經常在漁具店裡白拿魚料,換個漁具什麼的也都是不給錢的,靠這個來讓自己舒服點。
黃單收回打量的視線,掰了一片橘子塞嘴裡,他蹙眉。
小齊的聲音模糊,“這橘子酸了點。”
黃單差點就把嘴裡的橘子給吐了,不是酸了點,是酸的要命,很不好吃。
小齊吃掉最後一片橘子,拍拍手笑著說,“再等幾個月,橘子多的吃不掉,有特甜的。”
黃單強行嚥下嘴裡的那塊橘子,手裡的就沒再吃,他知道當地的農民都會種橘子,一種就是一大片,吃不完。
小齊說,“你爸去公司了吧?”
黃單嗯道,“可能是。”
小齊走過來,音量小很多,“聽說那小孩的爸媽一下火車就開始哭鬧,到公司更是哭天喊地,哎,可憐哦,那麼小的年紀就死了。”
黃單看他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齊說是公司一個朋友給他打電話說的,“這會兒八成鬧的人仰馬翻了。”
他拽著桌子把叮在上面的蒼蠅們晃走,這才靠著邊沿說,“人不是在工地幹活時出事的,投資方不會管,公司也是,想要拿出賠償,難。”
有人來買魚料,小齊慢悠悠進了店裡。
黃單沒在外頭多站,他拿出手機想給戚豐打個電話,又覺得不是時候,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下午黃單去了公司,主任是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也不顧忌他,就在自己的位置上跟電話裡的人聊周陽的事。
黃單聽到挺多東西,譬如周陽的父母哭著喊著要為兒子討個公道,要不是警方及時趕到,他們會在公司門口和門衛們拉扯起來,免不了有個磕磕碰碰。
又譬如戚豐跟公司裡的人發生爭執,差點動拳腳。
這場風波在周陽的媽媽哭暈過去後才得以消停,只是暫時的。
黃單接到快遞員的電話去拿了快遞,在門口遇到一人,對方很有禮貌的自我介紹,他也禮貌的打招呼,“徐警官。”
徐偉笑著問,“你這買的什麼?”
黃單說,“書架。”
“難怪這麼大一件。”徐偉親和的說,“需要我幫忙嗎?”
黃單搖頭,“不用的。”
徐偉發現青年的排斥挺強,這讓他想到另一個人,對方的排斥藏的深,青年沒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耽誤你一點時間,我想跟你聊聊,問你幾個問題。”
黃單把書架搬進辦公室,主任不在,不清楚上哪兒溜達去了,他喝口水,“你問吧。”
徐偉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21號那天晚上你家被偷了現金和煙,周陽在案發前去過小賣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