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都等不到一趟回家的車。
沒辦法,思戀的草在陳越心裡長的太茂密了,還在不停的生長,即便長成一片草原,他還是一根都捨不得拔。
黃單天天都會去窗戶那裡看看,不定時,如果發現了陳越,就在原地站會兒,也不做別的,只為了讓對方多看幾眼。
兩個少年就在這種暗藏的甜蜜中迎來了過年。
黃單不賴床,上學時期五點左右起床,工作以後是六點半左右,一成不變,哪怕他在家休息,也一切依舊,但在任務世界,他倒是出現過多次在床上膩到很晚才起的現象。
想起了什麼,黃單感覺自己喝了一大杯蜂蜜水,甜到心裡去了,他去衛生間刷牙洗臉,湊近點看鏡子裡的少年,能重回青春時光,應該是很多人做夢都想的事吧。
畢竟這段時光裡承載了最多的遺憾,也承載了最多的美好。
洗完臉,黃單對著鏡子梳頭髮,他在心裡說,“系統先生,過年了。”
系統,“在下這邊還有兩個月才過年。”
黃單一愣,他對系統先生存在的地方,“我找到他了。”
系統,“恭喜黃先生。”
黃單說,“我告訴自己要裝作不知道,可是有時候我沒能控制住,在面對他的時候做了幾次改變,不過大走向沒變。”
系統,“那便好。”
黃單說,“按照原來的發展,他要對我表白,我當場拒絕,下半年他就會休學出國。”
系統,“這不是平行世界,是黃先生的過去,牽扯著未來,在下建議泥不要改動別人的人生轉折點,尤其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你動了他的人生,自己的人生也會改變。”
黃單放下梳子,“我知道了,謝謝你,系統先生。”
他重新來過,觀察留心著以前忽略的人和事,體會到同學間的單純友情,也知道陳越用笨拙又幼稚的方式默默的喜歡著他,喜歡了十四年,以難以想象的意志力在堅持著喜歡他,“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跟著我一起穿越?”
系統默了。
黃單知道這裡面有名堂,他想,等回到了現實世界,陳越會給他一個答案。
天不好,上午黃單開了壁燈,他窩在單人沙發裡,手捧著一本書,閒閒的一頁頁往後翻開。
宋閔過來說,“少爺,筆墨都準備好了。”
黃單把書遞給宋閔,他揉揉額頭,起身去書房寫春聯。
從小到大,黃單學的東西遠遠超過其他孩子,宋閔給他安排什麼,他都會去學,並且學透,遇到難題會自己去解決,解決補了就放在一邊,過段時間再去解決,很不喜歡問問題。
黃單記不清是從哪一年開始寫毛筆字的,只記得很早,那時候他個頭不高,宋閔專門叫人給他量身定製了一套桌椅。
和往年一樣,黃單寫春聯時,宋閔在一旁研磨。
黃單走神了,寫上聯的時候多寫了一個“曉”字,他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最後一筆已經落下來了。
宋閔把寫廢的紅紙條拿開,鋪上來一張新的,他寡言少語,這一點上跟黃單極為相似,多的是嚴謹自持,還有肅然。
黃單重新寫了一副,這回一氣呵成,沒有寫錯,他的視線掃過窗戶,“是不是下雪了?”
宋閔說,“小雪。”
黃單哦了聲說,“我想喝牛奶。”
宋閔去給他泡。
黃單喝完牛奶就回了臥室。
窗戶沒有關,冷風裹著雪花往房間裡吹,黃單打了個噴嚏,他起身去關了窗戶回來繼續對著桌上的幾十張紙發愣,紙上面都是身穿校服,揹著書包,頭上有朵花的小人。
畫功很糙,小人的身形都不一樣,但周圍沒有出現多餘的線條跟髒汙,看的出來畫畫的人是用了心的,盡力了。
黃單低頭削鉛筆,他削好了,就開始拿一張空白的紙畫小人,高一點也壯一點,校服敞開穿,脖子上掛個耳機線,單手插兜,一副倨傲不屑的大爺樣兒。
活脫脫就是一個小陳越。
黃單把小陳越畫進那幾十張紙上,讓他待在原來的小人旁邊,他會拽住小人的書包帶子,也會在後面緊張而又小心的偷看,每個動作都生動形象,彷彿就發生在眼前。
畫完最後一幅畫,黃單放下鉛筆,將所有的紙都收起,找了本最後的書分開夾進去。
同一個城市,不同的家庭,過年的氛圍會有不同。
陳父是個知識分子,書房裡不說有個書海,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