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挑眉。
“意外吧?我也很意外。夜輕染總算是拿出了他做天聖新帝的魄力和埋藏得極深的一張底牌。”上官茗玥冷笑一聲,“當初他中紫草,夜輕染是不是給了你胭脂赤練蛇救他?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他的人,而是借你和容景的手相救而已。進而得到你的信任,借你之手,返回西延即位,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棋?否則他如何會輕而易舉地將從葉倩手中費盡力氣搶的胭脂赤練蛇拿出來給你?那是因為清楚地知道容景控制了葉倩,南疆對他來說,即便有萬咒之王在手,也起不到多大用處。才舍南疆,而推動西延。他是夜氏先皇從小培養的繼承人,江山大業在前,他的兒女情長早就被扼殺在了夜氏的祖祀和暗無天日的訓練裡。對你的情誼,也重不過江山帝業。更何況暗中走這一步棋,讓你既承了他的情誼,又能推動西延玥這步暗棋,何樂而不為?”
雲淺月冷靜地聽著。
上官茗玥看著她,繼續道:“你細想想,當初西延玥為何會前往望春樓做了三年頭牌?若沒有人在背後扶持他,他如何會在望春樓待了三年而不被人查知?與冷邵卓虛與委蛇三年?這背後,僅僅是為了報復冷邵卓,報復孝親王嗎?望春樓是什麼地方,想必你清楚,是前朝慕容氏尋找後世子孫復國埋在京中的據點,夜輕染顯然早有察覺,才趁機埋了西延玥在那裡。他在孝親王府受冷邵卓虐待,所以,反過來以這種方式報仇,這一點上,就迷惑了別人,而隱藏了真實目的。另外,西延玥的武功高於夜天傾,夜天傾攜帶紫草,他如何避不開?為何沒避開,而是甘願中了紫草?”
雲淺月不說話。
“後來那一日,有人引你去望春樓,之後,你因為西延護國神女的關係,救了他,他卻趁機逃開了。不久後,在老皇帝的推動下,雲王府的大小姐雲香荷和孝親王府三公子議親,這個婚事兒,你勢必要阻攔。所以,勢必尋去孝親王府,解他紫草之毒,趁機取了胭脂赤練蛇,再之後,他為你所用,你給了他風閣。後來護國神女病重,你送他回西延,之後西延王認子,他成為太子,護國神女歸天,西延王殉情,他登基即位。若是太一帆風順,又怎麼瞞得住你和容景?所以,背後又推動西延內亂。”上官茗玥又道。
雲淺月臉色沒什麼情緒。
上官茗玥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試想,那名一直跟在西延玥身邊的婢女,西延玥在孝親王府一直以來,與她相依為命。他接收風閣,前往西延,如何能不安排她?而她卻失蹤了,後來出現在了西延玥的登基大典上。說明什麼?儘管她是一名小婢女,但要想瞞天過海去西延也不容易,首先就得出京城,過北疆,到西延,最後又進入了西延皇宮。重重關卡,你猜到了是當初的攝政王在背後操作,也猜到了夜輕染的相助,但是否猜到了當事人因為西延玥的默許和背後的操縱?畢竟任誰也想不到西延玥會自己破壞自己的登基大典。”
雲淺月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上官茗玥對她揚了揚眉,語氣輕狂地道:“是否覺得一局棋你是下棋之人,卻偏偏沒全能控制住棋子,所以覺得意外而好笑?”
雲淺月搖搖頭,語氣漫不經心,“世界上從來沒有天衣無縫的棋局,也沒有演技演得天衣無縫的人。我尚且有破綻,能讓夜輕染看破,能讓容景隱隱猜測卻不去探究,你認為西延玥,他的演技比我好嗎?”
“你早就知道?”上官茗玥挑眉,斜睨著她。
“不過是一局棋而已,怎麼下都是下。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到真不必太在意。翻雲覆雨,乾坤之棋,總要有正有反。如今你看到他是正了,又怎麼知道轉眼就瞬息萬變,扭轉乾坤,成了反的呢?”雲淺月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淡淡道:“真正的執棋之人,不是一直贏棋之人,而是看的是最後的落子。”
上官茗玥盯著她看了片刻,似乎要看盡她眼底,奈何她眼波清澈,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忽然扭過頭,沉著臉道:“果然是個心思深如海的女人!明明長了一雙好眼睛,卻是矇騙世人的。你的純真都餵狗了吧?”
雲淺月淡淡道:“的確是餵狗了!”
上官茗玥橫了她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個棋盒,對她道:“擺棋,我們下一局。”
雲淺月點點頭。
一局棋擺上,二人靜靜走子。火靈不玩毛球了,蹦到了雲淺月的懷裡,觀起棋來。
第四日,天氣終於放晴。
傍晚十分,九仙山的師祖和幾位大師終於進了京。
訊息傳進京城,東海王親自帶著文武百官前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