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哼了一聲,打斷凌蓮的話,惱道:“別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他是誰?他和我一樣。我能追一隻狐狸追三天三夜不帶休息的,他也一樣。我能守一個月在天雪山抱回一隻小老虎,他也能。累?這根本就不是累的事兒。是他不見我的事兒。若是想見我,昨日就來了。”
伊雪撲哧一聲笑了,“小姐,有景世子在呢!玉太子若是來了就急著見您,景世子還不打翻了醋缸?他大約想見您,也得剋制著。這也不能怪玉太子。”
雲淺月聞言怒意退去了一般,想了想道:“你說得也對。”話落,她伸手揉揉額頭,有些抑鬱地道:“容景這個大醋缸。風燼、莫離、三公子都先後被他趕走了。小七好不容易來了,可不能讓他這麼快就給趕走了。”
二人對看一眼,都忍著笑意不說話。
雲淺月擺擺手,有些無奈地道:“算了,反正他已經來了京城了!早見晚見都是見。我就忍忍吧!急急跑去宮裡的話,容景又該拿那雙黑眼睛瞅我了。怕了他了!”
二人見她不再氣,笑著退出了門外。
這一日,老皇帝臥病在床,照樣宴請東海國太子,宴席擺在皇宮御花園。
雖然是深秋,御花園被呵護得極好,還是有秋季的花在盛開,芬芳一片。
老皇帝不能下床,被人抬著半躺在軟椅上,這場宴席不是國宴,未曾召見滿朝文武作陪。而是小範圍地選了幾名有資格的人作陪。
皇上的幾位成年皇子,夜天逸、夜天傾、夜天煜等皇子、孝親王、德親王、雲王爺、容景、夜輕染、冷邵卓、雲離等人。不是皇族,就是四大王爺老少兩輩的王族。彰顯對東海國玉太子的慎重對待。
席間,老皇帝以殘病之軀暢快談笑,對玉子書一一介紹了他的愛子們。似乎月前在四皇子府發生的險些砍殺親子,血染四皇子府,半絲父子之情也無的情形從來沒出現過。
玉子書含笑點頭,溫和親近,行止有禮,氣度尊然。“玉質蓋華”四個字當之無愧。
老皇帝將容景和玉子書做比較,開玩笑地笑言,“放眼天下,景世子和玉太子外,再無人能出其右者。不知若是兩者相較的話,非要論出一個第一來,哪一個才當得舉世無雙?”
容景含笑不語。
玉子書眸光溫和,沒有半分不悅,聞言含笑道:“自然是景世子!”
“哦?”老皇帝一怔,對玉子書挑眉,“玉太子何故妄自菲薄?在朕看來,你二人真是難分秋色!”
玉子書搖搖頭,笑道:“是景世子當得第一,舉世無雙。”
老皇帝更是不解,“玉太子怎能如此肯定?”
“因為有一個人覺得他是舉世無雙,他就是舉世無雙。那個人所覺,便是我所覺。”玉子書道。
容景眸光微閃,如玉的手輕輕地敲了一下杯壁,杯中的美酒晃盪了一下,蕩起漣漪。
老皇帝聞聲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依然沒說話,面色也看不出情緒,他心中迷惑,疑問地看著玉子書,笑問,“玉太子這話朕就聽不懂了!可否解惑一二?”
“本宮私事,皇上不懂,也是應當!”玉子書笑笑,避而不答。
老皇帝見玉子書以一句私事唐拓了,不欲再說,自然也不好強問,便哈哈一笑,“這事情可真是奇了!居然有人能左右玉太子的想法?朕一直以為玉太子在東海國一言九鼎。連東海皇也莫能左右。”
“皇上說笑了,一言九鼎虛誇了,那是父皇愛我。”玉子書溫和笑對。
老皇帝直道,“玉太子謙虛”,又連忙讓酒,此話就此接過。
席間其餘人被這一場小風波左右心思,紛紛猜測玉子書的那一句隱晦之語,心思各異。沒人發現夜天逸握緊的酒杯和他眸中那被壓制得極深的一望無際的黑色。
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宴席很快地又被挑起氣氛,和樂融融。
宴席進行到一半,老皇帝忽然對汶萊吩咐,“汶萊,你去喊六公主前來彈奏一曲!朕聽說那個丫頭這一段日子的琴藝又見長了,不僅琴藝長了,還學了新曲目。讓朕和玉太子以及眾位愛卿一起聽聽。”
“是,皇上!”汶萊應聲連忙走了下去。
不多時,六公主一身盛裝出現在御花園,給老皇帝見禮後,對玉子書道了聲“萬福!”,便優雅端莊而坐,撫起琴來。她所彈奏的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玉子書微愣,眸光閃過一絲訝異,不過轉瞬即逝。
席間安靜下來,只聽得見琴聲飄響。琴彈到一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