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喜靜是不錯,但這裡終究是牢房。”夜天逸笑道。
“以前我在雲芳齋,十年不出宮門,和坐牢房又有何異?”七公主不以為意,“無非就是一個在天下至尊的地方,一個在天下至罪的地方。但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不同。都是不得自由而已。”
夜天逸聞言不置可否,“七妹妹性情極好,怪不得雲離世子愛之慕之。”
七公主抬眼看了夜天逸一眼,不動聲色地道:“七哥在說笑嗎?我善妒之名如今傳遍天下了吧?他恨不得休棄我才對。”
“雲王府出了一個月兒,她身邊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因她而改變。她視千百年來的禮法於無物,崇尚一切別人不認可的東西。你說你如此堅定地追求所愛,不讓夫君再做他娶,正和她的脾氣性情合拍,她如何不會護著你?而一切受他想法左右的雲離世子,又如何會真想休棄你?”夜天逸挑眉。
七公主也挑了挑眉,“七哥到是瞭解她。”
“我自然是瞭解她的!”夜天逸起身站了起來,如玉的手彈了彈衣袖,語氣和緩道:“七妹,走吧!我親自送你回雲王府。”
七公主坐著不動,“我已經說了,若是父皇不應允我的懇求,願意一輩子不出牢門。”
夜天逸忽然笑了,從袖中拿出聖旨,遞給汶萊,對他擺擺手,“宣讀聖旨吧!”
“是!”汶萊接過聖旨宣讀,“朕感念愛女七公主與雲世子互通心意,痴情一片,願為其牢獄之死亦不改其心志。朕為有這樣的女兒引以為傲。特予優榮,恩准其懇請,雲離終生之年,與七公主百年相約,和樂到老,只此一妻,再不准他娶,欽此!”
七公主心裡升起一股喜色,但極力地壓制下去,努力讓自己的面容看起來平靜。
“公主接旨吧!”汶萊佩服地看著七公主,想著這算是因禍得福了。亙古以來,有哪個女子能夠勒令夫婿一生只娶她一人?千百年來,即便身為公主之尊,也難以辦到。而這七公主就偏偏辦到了。不得不讓他佩服。
七公主坐著不動,仿若未聞。
“七妹妹接旨吧!”夜天逸含笑出聲。
七公主緩緩放下書卷,跪在地上叩謝,“兒臣謝父皇恩典!”
汶萊將聖旨遞給七公主,看了一眼夜天逸,對她道:“公主,皇上聽說您的話後大怒,要將您關一輩子,還是七皇子勸阻了皇上,說您即便嫁入雲王府,也是皇上的女兒。皇上才不忍心再關您,下了一道聖旨,將您放了出來。”
七公主心思一動,直起身,拿著聖旨對夜天逸道謝,“多謝七哥!”
“你我兄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又何必客氣!走吧!”夜天逸淡淡一笑,轉身出了牢房。
七公主拿著聖旨站起身,看了一眼關了她兩個月的小牢房,跟隨夜天逸走了出去。
刑部大牢門口,除了七皇子的馬車外,還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那輛馬車的簾幕從裡面挑開,露出雲淺月半個身子,她此時正懶洋洋地看著車外。
夜天逸出得刑部大牢後一眼便看到了雲淺月,馬車停靠的地方迎著陽光,如今深秋,陽光並不烈,有一種乍暖還寒的感覺,她身上的衣衫依然單薄,長長的水袖和絲帶被清風吹起,飄出車廂,有一種清麗的華灩,一眼便魂魄傾心,他猛地停住腳步。
雲淺月也看到了夜天逸,她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片刻,便越過他,對他身後跟隨出來的七公主暖暖一笑,喊了一聲,“嫂子,這裡!”
七公主也看到了雲淺月,見夜天逸停住腳步擋在了她面前,她亦是跟著腳步停住,聽到雲淺月的喊聲,看到她溫暖的笑意,兩個月被困頓的陰霾瞬間似乎被她身上的陽光和暖暖笑意驅散,她不由露出開心的笑意,繞過夜天逸,快步向雲淺月走去。
來到雲淺月的車前,訝異著喜悅問,“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啊!”雲淺月對七公主伸出手,笑道:“你吃了兩個多月的齋,唸了兩個多月的佛。也該回家了!回去給我燉肉吃。”
七公主聽到回家二字,眼眶一酸,將手遞到雲淺月的手裡,重重地點頭,“嗯!”
雲淺月手腕輕抬,不見有何用力,七公主便被她拉上了車,她鬆開手,看了夜天逸一眼,淡淡道:“我來接嫂子回家,就不勞煩七皇子相送了!”話落,她放下了簾幕。
簾幕落下,遮擋住雲淺月的身影,同時遮擋住夜天逸的視線。
夜天逸心裡咯噔一下,本來被感染的暖意頃刻間退去,化成了冰封,將他那溢位的,外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