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的時候從來都不吭聲,只有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是個小男子漢,流淚也是男子漢,他懂有淚不輕彈的道理,他只是忍不住。

那是他弟弟。

夏瑾死死地抓住了夏陽的袖子,像是覺得這樣就能安慰他脆弱的哥哥一般用力到指尖泛白。

那是他哥哥。

可是,多奇怪啊,他居然在自己哥哥的眼淚中得到了某種隱晦的異樣的快感。

夏瑾知道自己是活不長的。

“要是不想死,就把醫院當成家。”他的主治醫生曾這樣冷酷地告訴他,尖利的筆尖在病歷本上劃下一條條殘忍的診斷。

死亡對於一個人而言是遲早的事,對於夏瑾而言更是如此。夏家不缺錢,然而再多的錢也難吊住他殘破的生命。昂貴的藥物堪堪拽住他就快要滑向死亡的身體,他幾乎每天都在生死的交界處掙扎。

這種掙扎是很痛苦的,肺咳出血,或者高燒到頭痛欲裂,還有別人給自己打針時自己抽搐不止的手……全都讓人難以忍受。

“這孩子過不過12歲。”

主治醫生曾這樣和他的媽媽說,他看見那個美麗的女人微微皺了皺眉,便再沒了任何表示。

“這樣。”她勾起嘴角,“勞您費心了。”

也僅僅是禮節性的感激,沒有絲毫感情流露。

夏瑾知道她在想什麼——反正還有一個孩子,又不是隻有這他這一個,退一步來說,就算只有一個孩子,她也不是不能再生。

她還年輕,還有的是資本。

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他們的母親李菲是個瘋子,是個為了愛慾成狂的神經病,唯有在丈夫面前才會強行偽裝出一絲人的氣息。那女人冷血到了極致,連自己的孩子也只是表現自己的賢惠和捆綁男人的感情的籌碼,稍不稱心便冷酷地虐待,動輒打罵。

在外,她是賢妻良母。

在家,她只是一個瘋婆子。

夏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大家都說自己很像她。

是這樣嗎?

他沉思著,夏陽卻誤以為他感覺到了傷心與絕望,於是近乎憤怒衝出去咆哮,結果毫無意外地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伴隨著乾脆的啪的一聲,夏陽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一個紅色的手印慢慢地浮現在他稚嫩的臉上。李菲用左手摩挲著剛施暴完的右手,“我教過你這樣的禮儀嗎?沒教養的東西。”

夏陽低著頭,夏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夏瑾有種詭異的興奮。

像是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時的滿足,又像是從高空落下被人接住時的安全與刺激。

夏瑾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對勁的。

沒過多久,一沓照片被寄到夏家——家主夏朗與另一個妙齡女郎神情曖昧的走在街頭,走入賓館。李菲的手抖得像羊癲瘋,眼睛裡只剩下瘋狂。

家破人亡需要多長時間呢?

反正,人亡只需要一個晚上就足夠了,不過夏家那麼大,想要家破還沒那麼容易。

那天晚上,李菲難得溫柔地摸了夏陽的臉,她凝視著自己小小年紀便已有了帥氣的雛形的兒子,突然笑了。頭髮散亂,眼睛無神,面板蒼白的她活像個女鬼,女鬼塗著血紅色的口紅,病態地笑著。

一種精神病態的脆弱的美,就像是即將零落的花,綻放出自己最後的美麗。

“你像他,”她痴痴地說著,神情溫柔,大紅色的長指甲輕輕地划著夏陽的臉,“你以後會是個帥小夥,夏陽,會有一大堆姑娘搶著愛你。”

夏陽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把臉偏到一邊,卻又被李菲轉了回來。

“我愛你。”她說。

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著夏陽,還是夏朗說的。

第二天,她自殺了。

夏朗醒來時便看見自己的妻子躺在自己身邊,身體已經僵硬。李菲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他,早已沒了氣息。

鮮紅的血液不再從手腕處的傷口湧出,流出的也已經變成了褐色,將他們圍在那張新婚時買的床上,直到死,她都牢牢地抱著自己的丈夫。

一次次的背叛讓她幾乎想和他同歸於盡,但她最後卻發現自己還是軟弱得捨不得。

她愛他。

她是個瘋子,現在,她為自己的瘋付出了代價。

她心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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