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難道不念蒼生嗎?”

“我認為,個人是個人,這與天下蒼生無關。”洗心玉插了進來。她偏向容憫的觀點。

“對,我說的僅僅是針對‘這一個’。”容憫說。

“這卻是分不開的。”

“帝業掩飾了殘暴,嬴政是韓非的信徒。你知道嗎?韓非子在《韓子》中怎麼說?他說‘太仁,太不忍人,慈惠’是亡國之道。你聽聽,不行仁義,要行嚴刑峻法,再加之以利祿,這把下民引向了哪裡?這隻會給天下帶來更大的災難!”容憫依然在為自己的觀點辯護,以一種儒家的姿態。

“這是什麼意思?簡直是偏見,我不同意!”這時,苦須歸賓叫了起來,“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現在是無道無德,秦王才不得不恩威並施。”

“對,苦須說得對!”辛琪也響應道。

“《韓子》裡講嚴刑峻法,”苦須歸賓接著說,“是說帝王之術,是說治國之道。容憫,你曲解了。何況韓非也說‘故明主厲廉恥,招仁義’,韓非子又不是不要仁義。”

“苦鬚子,你到底想說什麼?”齊雲插了進來,她的思想非常明晰。

“……”

“那隻不過是塊遮羞布罷了。”容憫寬和地說,“我只相信孟子的‘仁者無敵’。”

“不,不,”黃公虔想了想說,“這裡面好象存在著理解上的差別,此善惡非彼善惡也,但又是什麼呢?不,不,對,好象在於:存乎於心。”

“說得太好了!”洗心玉驚歎道,“是的,在於有沒有良善之心,君王應念及天下蒼生。‘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我心向善,斯善至矣。再說,一心向善,難道有壞處嗎?‘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即使是順應天命,也應以善行之。”

“小玉,你倒引經據典起來了,可孔子也說過‘辯者不善’啊!哈哈,不過,你們說的,也很有意思。”北門晨風略有深思般地說。

“‘邦之杌隉,曰由一人;邦之榮懷,亦尚一人之慶。’飄零子,國之榮懷,看樣子就係在你一人之身了,你可要掂量著。”齊雲似在打趣,卻在不著痕跡地支援著容憫。

“怎麼會呢?”苦須歸賓堅決反駁道,“幹大事業者,哪來這等兒女情長?天下洶洶,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豈能象你們這樣,太講良善我是不贊成的,這會使人盡失陽剛之氣。一個人沒有陽剛之氣也就罷了,但一個國家,象我華夏,假如沒有了陽剛之氣,那是會亡國滅種的!”

“還有這種說法?真有意思,”北門晨風說,“真沒這樣想過。不過陽剛之氣,又是什麼樣子?是君子之風嗎?肯定不是,君子之風實行得久了,就有了陰柔。陽剛之氣似乎帶有一點暴戾、專橫、不計一切後果的盡情潑撒……。對,陽剛就是風暴、就是破壞!假如這就是陽剛,我又想不明白了。——不過”他接著說,“一個國家決不能沒有陽剛。但按齊雲的說法,我又成了歷史罪人。”他寬泛地笑了起來,好象有點無可奈何。

“那你就‘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呀。”齊雲又打趣起來。

“但我想,”黃公虔說,“凡事都有個‘度’,北門子說的陽剛之氣,就有個‘度’的問題。象伍員,為父復仇,掘墓鞭屍,就做得太過了,以至遭到天譴。”黃公虔在這裡提出了一個‘度’的概念,他認為天地萬物,各種政觀世俗都應持中,不可去走極端。但他又說,持中和過正也是相對的,關鍵還是一個‘度’。掌握一個度,對為政者尤為要緊。這一番話,令北門晨風耳目一新。

北門晨風在幾微山莊的時候,美麗居正呆在東廂房。早晨,辛琪來叫飄零子,她不好阻止,當看見北門晨風毫不猶豫地走出去之後,又感到傷心。

如今,她真的喜歡上了北門晨風。處在熱戀中的人,無法清醒,尤其是如今又出來個洗心玉。北門對她好時,她不會感到滿足;北門對她有所疏忽時,她就感到非常嫉恨。她恨死了這裡,恨這條傷腿,也恨北門晨風。今天,她並不知道,北門晨風並沒有象她想得那麼多,再說北門對她的感情也確實沒有她對他那麼深,北門知道美麗居不認同他,因此在心中也同樣沒認同她。至於一夜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算不了什麼,一個女人,就更算不了什麼。始亂終棄,對女人是不幸,對男人則是風流韻事,說得不好聽些,也許還是一種雄性的張揚和氣慨。

一個人呆在東廂房,突然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她感到了一種殘酷:假如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來關心他,在心中來記掛他,那麼這個世界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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