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支可天的戲弄和蔑視。

支可天在美麗居面前,一點辦法也沒有。美麗居對他的輕視使他深感屈辱,這終使支可天由妄想走向絕望,本來有所收斂的本性又暴露出來。所以一到晚上,就去喝酒,找姑娘,縱情聲色。反正這種事,在當時,對於一個男人,也算不得什麼。

支可天是成都人,在郫縣一個鄭性大商賈家裡作莊客,據他自己講,是一個勤勤懇懇的莊客。後來,因其主人買通官府,叫他頂替他的兒子謫戍邊地。按秦律,商賈,贅婿是要被徵發戍邊的,因商賈有錢,買通官府拿莊客或貧家子來頂替。這種事,美麗居知道一點,北門晨風不知道,聽來感到新鮮,便想問出個原委結果。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來那商賈的女兒對支可天有情,偷偷將此事告知了他,並打算和他一起逃走,結果被發現。後來,那商賈將自己的女兒逼死了。北門晨風沒想到這事會以這樣的結果收束,深感惋惜。美麗居則根本不信,只說了一句:“怎會呢,他竟會逼死自己的女兒?”

“哪後來呢?”北門晨風再問。

“後來,我看見她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就殺了他全家。”

“殺得好!”北門晨風不由得讚歎道。

美麗居則另眼看了看支可天,她並不信支可天的話。不要說支可天,就是北門晨風,她也不是全信的。不過這次對支可天,還真是讓她不信對了。支可天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則是謊言。他老主人叫他頂替兒子是真,但老主人的女兒鄭子妤哪裡會來告知他這事?其實子妤女娃從未關注過他,更不可能去幹危及自己兄長的事。反是支可天一直覬覦著她的美色。子妤女娃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子,支可天藉著這事,殺了她全家,就強佔了她。沒想到這女娃是個極剛烈的女孩子,拿起刀來複仇,被支可天發覺,當著他的面,抹了脖子。這事,令支可天至今想起來,都感到懊惱不已。

再說這事也沒有完,官府的緝捕是鬆懈了,但與子妤女娃訂了婚約的未婚夫婿沈執,卻一直在追殺支可天。

不一日傍晚,他們來到東阿縣邑,這裡人口還算稠密。正是連年戰亂的時候,下民百姓對北方發生的戰事已經麻木。反正日子要過,只要戰事不到,人們對生活的信心總不會泯滅。所以這裡依然是一片歌舞昇平。但也不盡然,只要仔細觀察,還是能感觸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那是一種埋在表面下的東西,使這裡的表面繁華呈現出一種末日世界虹彩般的絢麗,掩藏著一種更深的悲哀。

你看,市井上燈火輝煌,有樂人在吹奏彈唱,有歌女歌之:

桃之燦燦,憑臨風雨,惜花莫名,士人之心。

莫倚東風,莫臨流水,花朝苦短,人生如夢。

詩酒趁時,歌舞須歡,車馬輕裘,行樂及春。

桃之燦燦,僅此一春,好花堪摘,莫負此生……

這歌聲從遠處的市樓裡傳來,時斷時續,餘音嫋嫋,傳之不絕。

他們進了個客棧,有個鄉儒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蹌蹌地扶著個侍姬跌了出去。

他們搖了搖頭,一旁坐下。

北門晨風、支可天要了點清醴白酒,膾炙肉食,菜蔬和一碗五味羹。美麗居不飲酒,北門晨風勸她不妨飲點菊花酒,解解泛。並引用一諺說:“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令人長壽。”

美麗居笑了,說:“我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

說得三人都笑了起來。

美麗居要了一點魚脂和菜蔬,吃了一小碗麩粥,吃得不多。飯後,她要嗑一點葵花子松子什麼的。支可天又尋歡作樂去了。北門晨風和美麗居兩人上得樓來,毫無倦意。點了一盞燈,將燈捻子挑得高高的,一邊說些秦國齊國之事,一邊感受著那“桃之燦燦”似有似無的歌聲。明亮的燈焰中結出了一朵小小的燈花。美麗居高興地說:“結燈花,有人來。”她的話剛完,客棧外就喧鬧起來。北門嘲笑道:“果真!”兩人走出來,原來是一群打獵歸來的獵戶,打了許多野物,其中一隻野彘,被下了套,活著抬回。秋天的田野正是鬧豬荒的時候。本來,打獵是冬閒的事。但這些日子,東阿城外,野彘鬧得利害,——到處也都差不多。眼看著即將到手的收成,被這些野豬糟蹋得不成樣子,這裡的官府就組織起獵戶進行了這次大規模獵殺。這是一頭(豕賁)豬,亡命地乾嚎著。北門這人不大喜歡湊熱鬧,他總是那樣冷冷地站在事物的一邊,觀看著。他們剛走出來,北門立即發現美麗居有些失態。只見她突然一把拽住了自己的手臂,尚不明白,卻發現這手抓得緊緊的。他奇怪地打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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