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為他們求情,你等一等,留到朝廷親審定罪,何至於此?”她並不是一個人,她的父母家人對她再寵愛不過。她也得為家裡考慮,再如何愛慕林永裳,她也不能飛蛾投火。
“亂世用重典。燒一個糧倉,我無所作為。接下來必有人燒第二個第三個。”林永裳溫聲道,“你等我兩年,我必不叫你受到半分委屈。”
徐盈玉眼中含淚,眸光一如繼往的堅定,“我若是嫁給你,叫人如何想家父,如何想徐家?”
“你若信我,必有兩全之策。”
林永裳說的那樣篤定,以至於徐盈玉一時間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開啟隨身帶來的包袱,裡面是一件寶藍鍛面兒的鶴氅,林永裳展開,親為徐盈玉披好。徐盈玉臉色微紅,林永裳為她繫好頸前鍛帶。
林永裳身上有一種淡淡香,離的近了,才聞的到,徐盈玉一時傷心,一時又不知該如何拒絕林永裳。怔忡間,林永裳已經為徐盈玉披好氅衣。
關鍵是,這樣大冷的天兒,人家徐盈玉原本就穿了大毛的衣裳,林永裳不顧人家姑娘反對,又給人家披了一層,偏生又不合身,既大且長,能蓋到徐盈玉的腳面,徐盈玉眼風一掃,還是舊的,頓時怒上心頭,問道,“你不會是打哪個二手店淘換來的舊衣裳吧?”這賤人向來窮的很,哪裡有銀子做這樣的好衣裳呢?這麼一想,徐盈玉嫣紅的臉陡然氣成雪白。
林永裳忍俊不禁,“你想到哪兒去了,這是我以前的衣裳。說起來,還是太上皇御賜的。”
知道自己弄錯了,原本煞白的臉忽地又紅了,徐盈玉腦羞成怒,“那我也不稀罕。”說著就要脫下來還給林永裳。
林永裳急忙扶住她的肩。
媽媽的!
還敢動手動腳了!徐盈玉美眸怒瞪。
見徐盈玉要惱,林永裳連聲央求道,“我稀罕我稀罕,行不行?徐大人,你就能本官留些顏面吧。”
“你胡說什麼?”徐盈玉斥一句,氣息平穩許多,別開臉道,“你沒別的事,我就走了,馬車還等著呢。”
“我在任上,無事不得回帝都。若是我寫信,你可得回。”
徐盈玉懶的理林永裳,轉身就往外手,林永裳抓住人家姑娘的小白手,無恥道,“我身子都給你看光了,你可得負責。”
徐盈玉一掙,竟未能掙脫,掌心還給林永裳牢牢的握在手裡,捏了又捏。徐盈玉聽到這等無恥之言,氣的牙齒咯咯地響,“我就恨當初怎麼沒直接敲死你算了。”
“盈玉盈玉。”林永裳愈發大膽,還喚人家姑娘的閨名,硬是將徐盈玉拽回身去繼續說話兒,“你別擔心我們的事,如今徐大人雖說不必辭官守孝,到底不易在近期內辦喜事。若是徐大人想為你張羅婚事,你只管推託。讓我來想法子,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受到別人的非議。”
徐盈玉冷臉問林永裳,“你真有辦法?”徐盈玉本身對本家完全沒有半點兒感情,本家在時就要拖她後腿,不在時,又要毀她姻緣,徐盈玉對本家怎能有半點兒好感呢?
可是,她姓徐,就只得認命的被本家拖累了。
徐盈玉和離之身,並不是扭捏的性子。她對林永裳生情在先,林永裳各方面的條件也在這裡擺著呢,雖然年紀可能稍微大一些,但是,若是想找個比林永裳更好的,更合心意的,怕是找不出呢。
林永裳這樣做小伏低的賠不是,徐盈玉並非狠心之人。
見徐盈玉的話終於軟了下來,林永裳點頭,“你放心吧,我守衛淮揚有功,他日鹽課改制完成,我必求陛下賜婚。”
“就是……”就算有皇上賜婚,淮揚徐家這一筆賬,到底還是要算到林永裳頭上的。徐盈玉欲言又止。
林永裳輕笑,“盈玉,聖上之命,即便兩家為仇,也不得不遵從。將來,你只管做委屈的模樣嫁給我就是了,哪怕有人說閒話,也落不到你的頭上。只是說我挾功報復徐相罷了。”
徐盈玉為父親考慮頗多,可是叫她眼看著林永裳名聲有損,也並非她所情願。
想了一想,徐盈玉道,“還是待事情緩一緩再說吧,反正這兩年我也不會嫁人。你只要記得今日所言,莫要辜負我,我自然不會辜負你。”
林永裳溫聲道,“只願君心似我心。”
徐盈玉唇角微彎,“這話我不愛聽。”
“你喜歡聽什麼,我說給你聽。”
徐盈玉微微笑起來,臉上容光煥發,雖然憂心之事頗多,喜悅卻一直由心底傳到眼底,眼睛望著林永裳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