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走去哪兒?
對著我迷惑的眼,他解釋:“北京有家話劇團想請我去,我想我該給自己多一些機會。”
我伊伊哦哦地吐出幾個音,完全沒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徐秋要走……他要離開劇團……他要離開我……
我很快冷靜下來。
“你說的劇團是不是這兩天在我們團觀摩的北京XXX話劇團麼?”我記得領隊的年輕女子似乎很喜歡徐秋,名字好像叫李娜。
“嗯。”徐秋望著公車過來的方向,“她說有一部戲幾乎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呃。”我點點頭,心中立刻有了計劃,“明天晚上有空嗎?”
“嗯?”
“到我家來。”我的口氣不容置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好。”
公車緩緩地遠去。我抽出一根香菸,還未點燃,便已捏碎。
我準備了一打啤酒,一瓶安眠藥,一瓶迷藥,一隻鐵錘、一把尖刀、一隻結實的大麻袋和一捆麻繩。
我想我失去理智了,有些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明知失去了理智還放縱自己的行為?
外邊下起大雨。我開始擔心徐秋會不會依約來訪?
門鈴輕響,我飛快地開門。
“來晚了嗎?”他的眼中有抹歉意。
“沒事。”我嚥了口口水。徐秋的髮梢面孔全是水珠,看起來格外誘人。
我擰了熱毛巾給他擦,看著柔軟的毛巾與他的肌膚做著親密的接觸,我忍不住想:這塊毛巾我會收藏一輩子的。
“喝酒不?”我轉身從冰箱取出啤酒。
“嗯。”他坐在沙發上。接過酒瓶,問,“你說有重要的事找我談?”
我的心窒了一下,坐在他的對面,認真地講:“我不演主角了。讓給你演行不行?”
徐秋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失措,他急忙解釋:“不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演主角吧,推掉北京那邊的邀請。上海的環境不比北京差,機會也更多——”
“袁華!”徐秋皺著眉叫我的名字,“真的不是這個原因。”
我激動了,站起來喊:“那你要怎樣才不走?”
徐秋的雙手捂住臉孔,惆然嘆息。
我明白了,我終究是留不住他!
我又取出一瓶啤酒,這瓶酒裡我事先放了安眠藥。
“算了。”我把酒塞進他手裡,“當我什麼都沒說!”頓了頓,整出笑容,“祝你前程似錦!”
徐秋對我毫無防備。尤其是他沉睡的時候,面容無瑕得像個天使!
我緩緩地抽出長刀,對準了他的心窩……
幾日後,《新民晚報》上登出了一份尋人啟事:北京××話劇團副團長李娜於2008年11月1日晚九點左右離開入住的園林賓館後失去音訊,望有見過李娜的市民儘快聯絡警方。
徐秋看到了尋人啟事,他找到我:“那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我好笑地白了他一眼,故作不知:“廢話,你醒時我都沒醒哪!怎麼了?”
徐秋將尋人啟事指給我看,我一臉的驚訝,心底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怎麼會有這種事?上海的治安向來都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呀!”
徐秋鬆了口氣。
我也鬆了口氣。
就在那晚我舉刀刺向他的瞬間,徐秋衣袋裡手機的簡訊炸鈴般的響了。
清脆的鈴聲將我猛然震醒。
手忙腳亂地翻出他的手機,在看到來信人的姓名時我立刻改變了計劃。
“好的,我也正想跟你談談。九點半我在上海植物園2號門等你。”我回了一條簡訊給她,很快她就回我:“不見不散。”
之所以選在植物園見面,一方面是因為離她入住的園林賓館比較近。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它靠近一處好地方:黃、浦、江。
正適合毀屍滅跡!
那晚下著大雨,路上行人很少。李娜在雨中等著徐秋,我則拿著迷藥一步步的逼近——我不會讓你搶走徐秋的。
我把昏迷中的李娜扶進自己車裡,開到黃浦江邊,取出她和徐秋的手機,刪除了他們的簡訊記錄再仔細地擦去指紋。然後把她和幾塊石頭塞進麻袋後繫緊,甩進了潮漲洶湧的黃浦江內。
回到家,徐秋還在昏睡中。我長長地籲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