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位清眸緩緩地滑下臉龐。
兩行清淚悄然落下泥土,楊文鴻順著傾狂的手緩緩下滑,跪到了地上,哽咽聲漸起:“這麼多年來,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終日鬱鬱寡歡,父親心中有愧,陪伴在她身邊的日子便多起來,母親以為父親不再愛著芸貴妃,心下鬱結漸散,但是想不到,因為你的涉險,芸貴妃受寒病倒,父親急得失了方寸,母親看到眼裡,終於對父親絕望,而我又因為你而離開,所以母親在生無可戀的情況下……自殺了……”
楊夫人是自殺的?傾狂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倒是愣住了,其實這樣的家庭悲劇,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時有發生,她前世的家庭不也是如此嗎?只不過她媽媽比楊夫人要強悍點。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楊文鴻自小就壓抑著自己的七情六慾,這一經爆發,所有的情緒都以最強烈程度展現出來,清眸如同水龍頭一般,徑自流個不停,雙手如捉住救命稻草般緊抓著傾狂的小手,帶著鼻音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泣音了:“當我知道這個真相,我對父親的恨,楚芸煙的恨,對你的恨噬食掉了我僅餘的理智,我發誓,要讓你們永遠痛苦,你是如此驕傲的人,如果讓你失去所有,成為只能任人擺佈的傀儡,你一定會痛苦,楚芸煙那麼愛你,你痛苦,她就一定也會痛苦,父親也會因你們的痛苦而痛不欲生,所以當莫傾廷不知是怎麼察覺到我的心思而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他對付你……”
“莫傾廷!幾次三番,我真不該放虎歸山……”黑瞳裡充滿冷酷的殺意,傾狂眼若寒星,射出兩道冷電。
她三番四次地放過莫傾廷和莫傾乾,是看到皇帝老爹的面子上,畢竟他們是皇帝老爹的兒子,雖然父|子之情淡薄,但若他們真的死在她手上,皇帝老爹多少會傷心的,所以她只是收他們的權,將他們投閒置散而已,若他們是聰明人,就該收起自己的野心,好好地做他們的皇子,享清福。但顯然,是她太高估了莫傾廷的智慧,也低估了他的膽量了。
“呵呵……什麼要為母報仇,什麼要你們永遠痛苦,什麼要你們為我所受的苦付出代價,這一切都只是藉口而已,都只是我為自己下定決心斬斷你的羽翼,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的藉口……”吸了吸鼻子,楊文鴻自嘲地苦笑,猛然抬起頭,絕美的臉龐上淚痕斑斑,說是梨花帶雨亦不為過。
雙手狂亂地緊抓著傾狂的手臂,雙眸漸漸地湧出痛苦而悔恨的光芒,絕望地看著傾狂道:“傾狂,對不起,對不起,我醒悟得太遲了,太遲了,莫傾廷已經動手了,我阻止不了了,傾狂,對不起,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原因都只是藉口,都掩蓋不了我背叛你的事實,都改變不了皇上和芸貴妃……傾狂,我辜負你的信任,你……殺了我吧!”
等了這麼多天,他不是不想去探望她,守著她,而是他早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但他相信,她會醒過來的,所以,他一直都在這裡自我慚悔,然後等著她來殺他!今天她終於來了,十多年的壓抑向她傾吐是他最後的任性,能死在她手裡,他可以瞑目了。
皇帝老爹和孃親!傾狂聞言渾身一顫,眼底的殺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緊抿,沒有被楊文鴻捉著的手緩緩抬起……
第兩百一十七章 登基大典(上)
皇帝老爹和孃親!傾狂聞言渾身一顫,眼底的殺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緊抿,沒有被楊文鴻抓著的手緩緩抬起……
楊文鴻含笑閉上眼,等待那一掌的解脫,然而等了許久,那雷霆的一擊卻總是沒有下來。俊眉微皺,緩緩地張開眼,卻見傾狂面無表情看著他,眼底的殺意已消失無蹤,舉起的手緩緩垂下,反抓住他的雙臂,順勢將他扶起來。
“傾狂……”楊文鴻疑惑叫喚了一聲,眼眶朦朧迷離地看著傾狂,身子自然而然地順著她的動作而站了起來,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為什麼還不殺他?
“十年前,桃花樹下,我曾說過,你是我莫傾狂的兄弟,我會罩著你,我從來說話就算話。”輕輕地放開他的手臂,傾狂後退了一步,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傾狂,我已經背叛了你,將你傷得這麼深,我不配再當你的兄弟了,在我決定出賣你,傷害你的時候,當年桃花樹下那個楊文鴻就已經死了,傾狂,是我將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訴莫傾廷,讓他用這個真相去打擊皇上,陷害芸貴妃,是我早有預謀地利用你派來保護我的人得到他們的聯絡方式,是我將這些暗語告訴莫傾廷,然後和他合謀,故意用羿軒和若夕他們將暗處的人引出來,將京都裡所有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