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萬年來壓制的邪惡,它在這一刻,綻放從未有過的光彩,不為守正僻邪,卻為殺戮萬千。
每一次劍光起,便帶起一片駭人驚聞的血霧,還未等那片血霧落下,又是一片更驚人的血霧灑起,那一片片血霧飄散在空中,竟宛如一陣真正的血雨一般。這些血雨灑遍天地,也灑落在親自制造這暮血雨的人身上,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避或是以釋放真氣來驅散,因為此時的她同手中的那柄刻一般,同樣的嗜血。
龍麟京都有著將近八萬計程車兵,他們分屬不同的營,平日也各自有司其職。自龍麟國建國以來,不管是御林軍,還是左右衛軍,或是九門軍及其他一些軍隊,京都的將士一定是最精銳的,當然除了綠柳營外,然,後來傾狂收服了綠柳營,也統領了全國兵馬,對於這樣一批留守在京都的軍隊自然也是下一番功夫去訓練,尤其是守衛皇宮的御林軍,但她並沒有收歸已用,也沒有將他們全部訓練成如玄武暗衛那般厲害。
這樣的京都護衛軍隊,強悍如一群武林高手的御林軍真正的主子依舊是皇帝,他們依舊如原本一般,是皇帝手下的直系軍隊,只聽命於皇帝,也只效忠於皇帝。
所以當先皇已去,新皇登基之時,這樣的一股勢力也自然地由新皇接手了,所以他們為新皇將刀劍對準新皇口中所謂的禍國妖女,所以他們註定了今日如此悲慘死去的下場。
幾萬的衛兵,從城門口到皇宮,他們接到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先帝遺昭裡所謂的欺君逆女,於是,當城門被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摧毀的時候,最接近城門口的衛兵即使害怕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上去,然而未等他們見到人影,一片殘破的劍影閃過,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看到的唯有滿天的血紅。
後面的衛兵很有幸,也很不幸,他們沒在那一片劍影下倒在血泊裡,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親眼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神,她,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魔神,身上有神的戰氣,混合著凜然的殺氣與憤怒交織的煞氣,她手中的劍飲盡了多少人血卻如此有靈氣地綻放著華光,她在笑,她在幽幽地笑,她在嗜血地笑,她在狂肆地笑,她……
沒來得及有多少念頭,下一刻,沖天而起的血幕是由他們的血匯聚而成,下一刻,滿天飛的斷肢斷骸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下一刻,那個魔神已如旋風一般捲過,下一刻,站在他們後面的其他衛兵與他們經歷了同樣噩夢……
在滾滾如潮水般湧動的幾萬衛兵中,她,手執鳳天神劍,任由來自靈魂最深處的魔障控制住自己,無意識,無理智地盡釋畢生真氣,揮舞著神創,只一味地向皇宮的方向衝去。
她的眼裡只有血紅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的腦袋裡只有‘殺殺殺……’什麼也聽不見,她的手只會揮動著手中的劍,什麼也做不了。
似乎只有殺戮,只有浸身血海里,才能減輕一點她心裡的恨,心裡的痛,心裡的無助。
整個京都,自《伐狂檄文》滿天飛後,便一連發生了無數變故,攪得人心惶惶,所有的百姓全都窩在自己的家裡,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概緊閉家門,所以很幸運的,他們能避過這一劫,但是那些盡忠於新皇帝的衛兵就沒那麼幸運了。
很快,很快,從城門口到皇宮這一路堵滿的衛兵並沒有絲毫止住她的前進的步伐,反而以自己的鮮血為她鋪成了一道長長的血毯,每一批衛兵倒下,後面的衛兵根本不可能激得起反抗心,每個人都想逃,可惜當他們奉命拿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一個毫無理智的魔神時,他們已是逃無可逃。
在所有衛兵的驚恐目光下,在他們臨死前那來自心底最恐懼的一聲聲魔鬼的慘叫聲中,所有所有的人,只知道恐懼,只知道害怕,但有誰能看得見踏著血霧而來的魔神,她的靈魂正在為她的雙親而哭泣著,有誰能聽得見踩著堆積的屍骨而來的魔神,她的靈魂正發出最為悲絕的低鳴,有誰能感受得到渾身煞氣,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魔神,她的靈魂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所有敬她如神,畏她如魔的人都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唯有一路追隨在她身後的凌傲塵和葉影能看得到,聽得到,感受得到,所以他們沒有出手阻止這一場殘酷的屠殺,也沒有這個念頭,他們只是緊緊守在她的後面,為她的痛而痛,他們的靈魂同樣在承受著相同的痛。她為她的雙親而痛,他們則為她而痛。
轉眼間,無數衛兵的鮮血浸滿了整條街道,映紅了京都的上空,也染紅了天地。轉眼間,她渾身是血是立足於皇宮門口,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點之前的風采,就連那如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