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修煉的過程並不如眾人所預想般順利。雖然望舒與羲和都各自找到了宿主,但二人修煉進度並不一致。他們深深地擔心,如果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趕不上十九年一遇的幻暝界接近人間的時機。
但是無論長老們如何旁敲側擊,他們二人也只是表示會勤加修煉而已。看著面無表情的玄霄和清冷的夙玉,還有他們並無一絲懈怠地態度,長老們也只好嘆息地離去。
夙玉對玄霄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
因為玄震一事,這位師妹對他頗有微詞,玄霄豈能不知?瓊華上下有這種想法的人恐怕不在少數,但玄霄也不屑辯解。因此除去練劍一事,兩人間竟無話可說,這恐怕才是長老們擔心修煉不順的最大原因。
但事已至此,玄霄並不是雲天青,此事也不是油嘴滑舌討巧賣乖就能揭過的。再者他本就有意於羲和,再來辯解豈不是笑話。在他心中,瓊華昇仙一事的確重於一切個人榮辱。
當玄霄停下手中的劍的時候,已經是夜幕低垂。羲和不斷震動著,玄霄只覺得一股熱浪湧入體內,內息翻湧,不得不停下來調息。可是越是調息,經脈就越是隱隱作痛,最近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漸漸變多,羲和吸取宿主靈力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玄霄內心煩悶,索性沒有回到居所,轉而向劍舞坪走去。
但是平臺上早已站了一個人。
“……玄震師兄。”
那人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玄霄師弟。”他的笑容很是溫和,不知為何,這個被他奪走佩劍的人卻是瓊華上下唯一待他如常的人。
玄霄心中微微一鬆,剛剛升起的離開之念消散了大半,他點點頭,走到了玄震身邊。
“師兄也來觀星?”
“是,”玄震笑了起來,“不想師弟也有此好。”
玄霄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夜幕中天懸銀河、繁星燦爛,自然令人望之胸中開闊。”
“胸中開闊嗎?”玄震點了點頭,忽然盤膝坐了下來,“我卻是貪慕這一份靜謐罷了。此刻萬籟俱寂,只有繁星高懸,自然能夠拋卻煩惱。”
“……讓師兄煩惱的,可是羲和之事?”沉默了一會兒,玄霄道。
“我若說不是,師弟可信。”
“我信。”
玄震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玄霄師弟果然不同於常人。你可知我不論走到何處,旁人總是小心寬慰,實在讓我心生煩惱。”
“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反而讓我覺得輕鬆不少。”
玄霄默然無語。只是他也盤膝坐了下來,不再提什麼“愧對師兄”。
不論是他還是玄震外皮下的那個吳琛,都發自內心地覺得此刻才是心中最為安寧之時。對吳琛而言,只有凝望著這一片安靜的夜空,才能稍稍平息那一份來自靈魂的躁動。在其他的世界,他就經常這麼做,相比於頭上的萬千星辰,區區一個人類又算得上什麼?世界之大,每人各不相同,長相不同,身材不同,個性不同,愛好不同,天賦不同,只要這麼一想,天生就被賦予這種嗜殺秉信的他就實在算不得什麼。
他年幼之時,曾為自身漸漸浮現出來的血腥想法惶恐不已,夜不能寐幾乎要靠自殘才能維持清醒。稍長大之後,他便埋頭查閱書籍,一邊掩藏自己一邊忍不住焦慮自卑。他曾扭曲地敵視身周無數的普通人,怨恨他們輕而易舉地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幸福。他也曾無數次質問神靈,千萬人之中,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要在給了他這種殘酷秉信之後又留下他身為人類的堅持?為什麼偏偏是他,要日日夜夜在折磨中掙扎求生?
但現在的他早就學會不去糾結那些無用的東西。一個人不斷沉溺於苦痛,一定是因為他的軟弱。吳琛靜靜地仰望著不變的夜空,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深沉起來。
“說起來,我有一事,一直想問玄霄師弟。”
“師兄請說。”玄霄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玄震卻微微一笑,“這本是師弟私事,師弟不用如此嚴肅,就算不答也算不得什麼。”他見對方仍是原來的表情,不覺莞爾,語氣也更加溫和了,“師弟為何如此執著於舉派飛昇一事呢?”
“師兄何出此言?”玄霄皺起了眉。
“若只是想要飛昇成仙,以師弟的資質,恐怕只要潛心修煉總有一日便能成功。若不是為了舉派飛昇,又何必苦修雙劍,深受其苦呢?”
“你知道……”
“師弟難道忘了,我也曾是羲和之主。”玄震的目光落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