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我想給你留個孩子。”他呢喃,凌霄甚至聽不清他到底說的是什麼。“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得好好活著,也不至於覺得太過孤單。”
“啊?”
她沒有聽清,再問的時候,段興言已經閉口,只是瞬間便又恢復了過來,彷彿剛才的失落全是錯覺。
“沒事,我就是羨慕了。”他放開她,放眼在以整個北海為背景的後院向外眺望,凌霄順著他的目光在湖面上掠過,深深感慨,“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權利這種虛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其實自己拼了好幾年追求的也不過是這樣一種境界:別人進不了的地方你能隨意進出居住,別人吃不到的東西你可以說已經膩了,別人捨不得花的錢你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還辦不成的事,你卻只要一句話……可是總有人比你住的地方更好,比你吃的更貴,比你能捨得扔錢,比你說話更有分量,然後你永遠都不會滿足……”
說著說著,便重新看向了他。
“阿譽,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厭倦這樣的日子了,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能好好活著,能讓彬彬平平安安長大不受氣,後來被人欺負了,就想著要變得更強,然後再後來,便不再滿足於一點一滴的成就,想站的更高,想到達頂端,直到到了現在的位置,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是身不由己。就像他們這些人,哪怕住在這樣的地方,他們依舊不能隨心所欲……”
“你想多了。”段興言靜靜說出這四個字,既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反駁,只是指著眼前的這片湖水,“這樣的地方,你不住,總會有人住。”
凌霄心頭一震,默默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眼前的一片天,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說的話,“那麼你呢?”
“我有自己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楊家?”她握上他伸出去的指頭,緊緊攥緊手心。
我不知道你對奪回楊家的執念到底有多深,有時候晚上做夢你一身都是血,楊康開槍在上面打了一個又一個槍眼,可是我卻根本夠不到你,每次被這樣的噩夢嚇醒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然後就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可是她不敢跟他說這些,唯一能做的,便是略帶祈求的看著他,心中不安。
段興言輕輕攬住她,默默嘆了口氣,回答模稜兩可,“也許是,也許不是。”
他靜靜地站在風裡,眼睛裡透著動人的落寞。
“凌——”身後傳來一聲喊聲,不過一個字便生生截斷了,還站在湖邊的相依的兩人具是一愣,凌霄心裡咔噠一聲,忙轉過頭來,嘴巴頓時長得老大。
“哥哥?”
來人有些尷尬地上前走了兩步,等到兩步落地,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調整了過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中也恰如其分地把訝異轉為驚喜,“我聽趙睿說了還不大相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還有段興言,好久不見了。”
眼鏡下反著白光,鏡片後面的雙眼早已變得深幽難測。
26歲,最年輕的副廳級幹部……凌霄喉頭動了下,忙上前把剩下的距離走完,一把抱住了他。
整整四年,只在電話裡有過聯絡,甚至每次去四川出差都刻意避開不見,凌霄心底的酸脹一下子湧了出來,頓時紅了眼圈。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願意見我了。”
“怎麼可能,我那不是忙嗎。”林玄辰反手抱了抱她,跟哄孩子似的在她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倒是你,不會是為了讓我見見才一直上電視的吧?”
凌霄被他這說法弄得哭笑不得,這才想起來有什麼不對,忙抬起頭看他,“你該不會是要調回來了吧?”
“哪兒能啊,至少還得去省裡幹兩年。”林玄辰淡淡笑著,彷彿始終和周圍的一切保持著一種淡淡的疏離,便是對著凌霄,也不曾將他這麼些年的偽裝卸下,“這回是來參加小傢伙滿月酒的,後天還得飛回去。”
都是點到即止,當年林家老爺子看得果真不錯,他其實才是最適合當官的料子。
說著輕輕拍了她腦袋一下,“進去看看,剛才宋亞斐還要過來找你來著。”
“誒?”凌霄怔了怔,忙看了他一眼,“那我進去看看。”說著衝扭頭衝段興言作了個鬼臉,“我先進去了……”
段興言笑笑,點頭。
等凌霄進去之後林玄辰這才上前走了兩步,和他並排站在北海前面,神色又變得淡淡的,“彬彬到底是不是你哥哥的孩子?”
“不是。”段興言仰頭,髮梢浮動,就像是見了老朋友,對他的到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