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在了她身上。今天在六樓摔下來沒事,這個似乎比在爆炸現場能平安回來還正常點,畢竟先是被掛在了三樓緩衝了下,等於是在三樓跌落的,而且下面還有氣墊,平安不奇怪。
到了住院部,菲琳被安排進了外科一五零八號病房,四床,其它三個床位已經住了人。
臨窗的一號床上住著一個面色慘白,頭上裹滿紗布的女孩,據說她已經住進來有一個多月了,剛在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她是一個工廠的車工,幹活的時候近一米長的頭髮沒有綁住,頭髮散下來捲進了車床,只瞬間車床便生生把頭皮帶著頭髮撕了下來,人當時就暈死過去,頭上的血肉整個裸露在外,當場的幾個女工看的吐了一地。
到了醫院醫生又把她的頭皮剃掉頭髮,又一塊塊給她縫合到頭上,但想再長一頭美麗的秀髮是不大可能了。
二號床上是一位老爺爺,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骨折,也是不太好恢復的病號。
三號床上是一箇中年男子,好像是出了車禍撿了條命回來。當時車上四個人,只他一人生還。
除了一號床上的女孩被單位安排了一個護工外,並沒有見到她的其它家人,人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樣子。二號床的老爺子由女兒照顧著,家人是一波一波的來,一波一波的走。三號床上的男子倒是安靜,許是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
醫院就是一個小的世界,人們在這裡沒有身份地方,高低貴賤,大家都是病友,只有一個共性,那就是病人。家屬們也分外的團結和氣,彼此噓寒問暖,相互鼓勵。
人在生病的時候才會放下所謂的功名利祿,才能夠平視他人,也只有在這裡人與人之間才會放下戒心,彼此關愛。
菲琳一住進來,二床家屬便送過來一堆水果,顯然是白天親友們探望時帶來的,大姐送禮的同時還沒忘記問一嘴:“這姑娘看著好好的啊,什麼傷啊?”
來外科住院的基本都屬於硬傷,可是菲琳看上去很正常啊,除了手上纏著紗布沒看出其它的呀。
菲琳媽笑笑道:“不小心跌了一跤,劃傷了手,怕有其它麻煩,在醫院住一晚,觀察一下如果沒什麼事情,明天我們就出院。”
菲琳媽不願多講,這大姐看上去就是個熱情人,可是有些人不明白,人有時候太過熱情也很傷人的,就像開水熱吧,淋誰身上誰都不舒服。所以只輕描淡寫的敷衍一下,要說從六樓上摔下來剛劃破了一點手,這大姐還不興奮得折磨死人啊!想想那場景都可怕。
菲琳爸和小志在文文的帶領下直奔夢婷的手術室外,手術室外除了夢婷媽和夢婷爸外,二爺家叔叔和老爺爺家胡楊在。還有位不熟悉的中年婦女,應當是夢婷媽孃家的人。
夢婷媽整個人靠在了旁邊中年婦女身上,淚已經流乾了,看上去異常疲憊。夢婷爸坐在一邊發呆,沒人敢跟他說句話。
手術室門頭上的正在手術中幾個紅色大字,揪得人心疼。手術室的門開啟,一個不知道是醫生還是護士的人叫:“家屬簽字,病人生命垂危,簽字搶救。”
夢婷爸在眾人的攙扶下機械的寫上自己的名字,他現在的思維是麻木的,沒有意識,別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傀儡一般。
有些人拼命想法卻活不成,有些人卻拼命想死,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吧。
人們總是抱怨命運不公平,卻從來不去檢討自己身上的問題,這就是人類社會所謂的文明。
不知不覺中小志又成了主力,跑前跑後,主持大局。菲琳爸看著侄子,有說不出的欣慰。
菲琳爸拉著小志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了一小段距離,告訴小志,你跟文文負責在醫院照顧夢婷,明天我去籌錢,夢婷生死未卜,看病得花錢,你三叔現在的樣子顯然拿不出錢的,他實在是不省心啊,這哪裡是養女兒,比養祖宗都費錢多了。”
小志無語呀,現在的女孩子們怎麼都這樣不省心呢?他將來要生個女兒還不愁死了呀。
“行,您放心吧,這有我呢。”
看著侄子堅定的眼神,菲琳爸很是安心,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輩人老了,現在已是小一輩人的天下。年輕人的生活他看不懂,平時看著貪玩,沒個正形,好在有正事的時候拿得起放得下。
兩個人正說著話,手術室的門再次開啟,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緊張的叫家屬:“你們誰是rh陰性血,醫院血漿告急,家屬誰的血型對得上,趕緊說話。”
夢婷媽搖晃著站起來,旁邊的中年婦女扶著她走到醫生跟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