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手中的紙,無聲地朝她單膝跪下。
握著戒指盒的手微微有些發顫,男人輕咳一聲,燭光映襯下他英俊乾淨的五官看上去溫柔無比,那雙明亮黑沉的眼眸裡同時盈滿也如燭光般跳動的情緒。
他張了張嘴,又抿起,喉結上下滾動,有些自嘲地開口:“十八歲的時候就想娶你了,可惜晚了九年,現在等不及的不是你,是我。”
“嫁給我吧,”男人微微勾了勾唇,柔聲說,“人這一生能有幾個九年,不要再讓我等了。”
眼淚在那一剎那奔湧而出,喻幼知不想這樣居高臨下地站著俯視他,她蹲下來,和單膝跪地的他平視,邊哭著邊用力點頭。
“嫁,”她抽泣著說,“明天就去領證都行。”
男人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終於鬆了口氣。
鬆口氣的同時,他居然也跟著她一同紅了眼眶。
緩了緩急促的心跳,賀明涔啞聲失笑道:“不行,這是一輩子的事,得挑個好日子去領證,不能這麼隨便。”
十八歲的結婚申請書已經失了效,但結婚這兩個字並沒有。
而喻幼知終於懂為什麼那麼多的人在被求婚的時候會哭了。
眼淚不一定都是心酸苦澀的,也可能是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在被愛著而流下的。
就好像是從前她承受過再多的冷漠和委屈,都沒能讓她掉眼淚,可在賀明涔一句淡淡的關懷和袒護下,她明明很高興,高興自己終於有人疼了,除了笨拙地掉眼淚,發表不出任何動人的感言。
在賀明涔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她哭著在心裡發誓,以後一定要對他很好很好。
一定也要她感受到這份被愛著的心情。
兩個人立在燭光中,賀明涔溫柔地幫喻幼知擦掉眼淚,而她則是吸吸鼻子,撫上他尾端泛紅的眼睛,邊哭邊笑說:“一般都是被求婚的人感動地哭,你個求婚的哭什麼啊?”
“法律也沒規定只有被求婚的人才有資格哭。”
賀明涔抱著她,用力收緊手臂,低聲喃喃道:“而且我這也不是感動地哭。”
“那是什麼?”
“如願以償。”
喻幼知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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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還沒有徹底裝修好,臥室還不能住,喻幼知本來想在這裡過個夜,無奈只能改天再來。
早知道就不這麼心急,給他時間把公寓裝修好了再說。
算了,反正以後多得是時間。
回到現在住的家後,喻幼知的心跳還一直撲通撲通跳動著,頻率只是比起剛剛在公寓裡的時候稍微緩解了一些,但還是很快。
急促的心跳一直到洗漱完畢要上床睡覺了,還沒有得到平復。
熄燈之後,她睜著一雙明亮的杏眼,看著黑壓壓的天花板,還是睡不著。
翻了兩個身後,她看了眼身邊似乎已經睡過去了的賀明涔,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出房間,開啟了客廳的燈,癱倒在沙發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小橘貓的作息時間和人類不同,這時候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它看到喻幼知坐在客廳裡發呆,從專屬的貓爬架上跳下來,走過去蹭她的腳。
“你也睡不著嗎?”喻幼知摸著它的下巴問。
也不等小橘貓回答,喻幼知又說:“巧了,我也睡不著。”
她把小橘貓從地上抱起來擼,邊擼還邊跟小橘貓單方面嘮嗑。
“你知道我為什麼睡不著嗎?”
小橘貓被擼舒服了,喵了聲。
“我被求婚了,”喻幼知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說,“太激動了所以睡不著。你懂這種感覺嗎?”
“你肯定不懂,因為你已經絕育了。”
小橘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大半夜,激動的心情實在需要抒發,小橘貓顯然就是一個絕佳的傾聽物件,它聽不懂她的話,也不會說話,不會跟同事們一樣打趣她,只會默默地聽她說話。
“你的鏟屎官真的很愛我,以後他不但是你的鏟屎官,也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公了。”
說到這點,喻幼知突然傻笑起來。
小橘貓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
別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是能和自己愛的人結婚,真的是一件好幸福的事。
喻幼知傻笑了半天,突然說:“知知。”
小橘貓對這個名字很有反應,立刻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