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就這麼因為江天宇的搬起石頭自砸腳的行為而草草收場。
一群人走後,江天宇佇在原地,渾身顫抖,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只能怒而斥責起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他媽看什麼看!”
江天宇在座位上坐下,朝卡座裡面的方向狠狠瞪過去一眼。
“毛總這啞巴當得好,默默看了一出好戲。”
他們這桌的光線很暗,燈光直射不到,等江天宇跟人搭話,不知情的人才猛地意識到原來這桌還坐了個人。
江天宇嘴上客氣地叫他毛總,心裡卻罵了好幾句死毛子。
毛子留著個板寸,個頭不高,做了幾年牢出來人也瘦了些,五官其實還算標誌,就是眼神太過陰鷙,看著陰森森的不像好人。
“不然呢?幫江二少一塊兒打嘴仗?賀明涔害得你在整個櫨城的富二代圈子丟盡了臉,結果你就這麼幾句?而且還被剛剛那小姑娘給懟了回去,”毛子淡淡一笑,挑眉看人,“江二少,夠慫的啊。”
“我慫?”江天宇沒好氣地說,“那毛總你說怎麼才算不慫,做了他?他賀明涔什麼背景你不會不知道吧?當初你沒動手,他家裡人施壓都把你弄進去做了幾年牢,我說毛總,你不會還想進去踩縫紉機呢?”
毛子眼神頓時一冷。
江天宇抿了抿唇,低了聲說:“開玩笑。”
毛子沒跟他計較,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子裡的冰塊撞擊叮噹作響,發出悅耳的聲音,和他陰森的嗓音形成滲人的對比。
他幽幽地問:“既然賀家小少爺的左手已經廢了,那你覺得他的右手值多少錢?又或者他的命值多少錢?”
江天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麼?你不是真的還想進去踩……體驗生活吧?”
毛子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弟兄跟我說了,最近總有條子偷偷跟著他們,而且前不久市裡還來了一輛豐田考斯特。”
“考斯特怎麼了?”江天宇說,“毛總什麼時候還關心起這些當官的來了?”
“跟我有關我能不關心嗎?你猜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
毛子指了指自己,語氣輕巧:“除毒瘤咯,我這種毒瘤。”
江天宇的神色一下子變了。
要是毛子真的被除,那他爸、還有他,跟毛子有牽扯的人豈不是都要……
他正驚恐地沉思著,毛子突然又問他:“問你呢江二少,賀小少爺能值多少錢?”
江天宇正想著要不要去國外躲一躲,隨口敷衍道:“不知道。”
毛子也不生氣,只是咬著酒杯自顧自說道:“警察的命應該比檢察官的命值錢點兒吧?更何況他還姓賀。”
江天宇回過神來,皺眉問:“你這是要連剛剛那女的一塊兒做了?”
毛子卻疑惑地眨了眨眼:“嗯?剛剛那小姑娘也是檢察官啊?”
“知道我們家這麼細的私事,除了他檢察院還能有哪兒,天天收舉報信能不知道嗎?”江天宇翻了個白眼,不解問他,“你說的不是她那是誰?”
毛子沒回答,反倒笑著說:“那小姑娘我看著也挺厲害的,要不買一送一算了?”
果然是手上有人命的瘋子,完全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真以為現在還是古惑仔時代呢。
江天宇暗罵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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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就因為這麼一出鬧劇草草結束。
其他人神色各異地先行離開,但黎隊還在。
“都是相處了這麼久的兄弟,他們不會輕易相信的,”黎隊抓著賀明涔的肩膀說,“還有剛跟江天宇坐一桌的是毛子,他一直沒做聲我也就當沒看到。”
賀明涔顯然也注意到了,所以沒那麼驚訝,只嗯了聲。
那毛子就跟鬼魂似的坐在暗處,用一雙陰森至極的眼睛盯著他。
等黎隊也走了,就剩下喻幼知。
她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聽他搶先了一步說:“江天宇這人沒什麼底線,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醜事說出來,不是什麼好事兒。”
喻幼知沒料到他開口第一句居然是這個,內心一酸,反問:“那你呢?你被當眾那麼說,難道我要裝啞巴嗎?”
賀明涔語氣平靜:“我是警察,但凡我不是,他早被我揍得媽都不認了。”
喻幼知當然知道,他是警察,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約束,不能隨心所欲,更加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可是小少爺從前是那麼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