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將話和蔣氏說了。
蔣氏皺起眉頭,“那可怎麼辦?”
琳怡道:“這是康郡王府,我還能遮掩兩日,若是郡王爺就醒過來一切自然不用說,可若是郡王爺……”現在她才覺得原來生死是那麼難開口。
蔣氏點頭,拉起琳怡,“郡王爺一定會安然無恙。”
琳怡用袖子遮掩著將眼淚擦了,蔣氏將琳怡拉過來輕拍著安慰,可是說到最後聲音也哽咽起來,小蕭氏站在一旁直嘆氣,吩咐下人將簾子放下,自己也去旁邊抹淚。
整個屋子都是一片愁雲慘淡。
申媽媽跟著周老夫人回到第三進院子,進了門接過丫鬟手裡的茶碗送到周老夫人手裡,“奴婢越想越不對。郡王妃差點小產,怎麼還能讓人攙扶著走出來,按理說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該是喜事。怎麼所有人眼睛都是紅紅的。”
“郡王妃是從來都不通道士的,怎麼能這樣聽道士的話,整件事處處透著蹊蹺。”
周老夫人將茶杯放下,抬起眼睛看申媽媽,“琳怡以為迎出來我就能不懷疑,一句元澈睡著了就將我打發了,便是演戲她也不如請來的女先兒……”
申媽媽低下頭去。“那……”
周老夫人病了一場本已經沒有了力氣,可是而今卻一下子精神起來,目光閃爍地看申媽媽一眼,“元澈出事了,琳怡所謂的小產是替元澈遮掩。”
申媽媽睜大了眼睛,“郡王妃怎麼敢……”
周老夫人冷笑一聲,“還有什麼她不敢做的。騙了滿京城的人,卻騙不了我。”
申媽媽不明白。“郡王爺病了大可直接請郎中來,何必這樣大動干戈。”
周老夫人微閉上眼睛,“那就要仔細查查。琳怡這出戏是什麼時候開演的,也就能知曉元澈怕誰知道實情。”
……
皇帝一邊要追查謀反案一邊要處理朝政,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很快就病倒了。早朝又一次停下來,朝廷就像一下子收緊口的袋子,再也打聽不出任何訊息。
皇后娘娘雖從冷宮搬回景仁宮,卻依舊被禁足在宮中,宮裡只有德妃娘娘侍奉皇帝左右孽徒(女師男徒)全文閱讀。一下子失了兩子,無論是誰都會深受打擊,還好有三王爺一家進宮探望。
皇帝看著孫兒在乳母懷裡揮著小手。漸漸露出笑容,一旁的德妃娘娘看出端倪,笑著看向三王妃,三王妃忙將孩子接過來送到皇帝懷裡。
皇帝端著架子,動也不敢亂動,孩子軟綿綿的小手扯著皇帝的衣襟兒。微張著嘴巴看著皇帝,皇帝輕輕顛了他兩下,他立即笑起來。只要看著小孩子就會莫名其妙地心軟,皇帝抬起頭看三王爺,“如今你做了父親,就要收斂收斂往日的性子,不可再胡鬧了。”
三王爺忙跪下聽訓。
皇帝今日心情很好,沒有想要訓斥的意思,抬抬手讓三王爺起身,聲音平板,“你的哥哥和弟弟……鬧出手足相殘的事來,你有沒有攙和其中?”
三王爺本已起身,聽得這話又跪下來,“兒臣決計不敢如此。”
皇帝嘆口氣,將孩子還給三王妃,向三王爺伸出手來,三王爺忙起身服侍著皇帝靠在引枕上,“我知道你雖然荒唐閒散,但是本性良善,該不會做出這種事,”說著頓了頓,“年紀不小了也該收收心,別整日裡呆在王府裡,朕老了……你也該幫幫朕……”微闔上眼睛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似的。
三王爺不敢違逆皇帝的意思,忙跪下來道:“兒臣知曉了。”
皇帝揮了揮手,“去吧,明日早些來南書房,奏摺……已經堆成山了,拿出幾本要緊的商議吧!”
三王爺抬起頭,臉上表情恭謹肅然,沒有半點驚喜的神色。
待到三王爺和三王妃離開,皇帝才又長出一口氣,德妃娘娘拿起美人拳給皇帝捶腿,皇帝如自言自語,“老三聰明,只是對政務並不上心,從前朕是看不上他這點,現在想想倒比他的兄弟強……至少不會盼著他的君父立即就死了。”
德妃娘娘臉色一變,忙道:“皇上千萬不要這樣想。”
皇帝這時候睜開眼睛,目光中都是怒氣,“那要讓朕如何?朕只恨沒有早日看清楚。”一塊玉牌丟出去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響動,那玉牌頓時裂開來。
德妃娘娘慌忙彎腰撿起來,這玉牌還是皇子們都在宮中時,皇上生辰,幾個皇子一起雕出來送給皇上的,雖然做工粗糙,可是皇上十分喜歡,這些年一直握在手中從不曾換過,現在丟在地上,是徹底心涼了。
玉牌摔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