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眩暈,不能隨聖駕一起去陪都。”
周十九眼睛清澈,笑著看琳怡,“大義上來說,二王爺秉正是賢君良主,皇后娘娘坤載萬物。德合無疆,論私利,若是皇后娘娘和二王爺能闖過這一關,將來你孃家也是你的依靠,反之,三王爺登了皇位也勢必不肯用陳家,你曾和皇后娘娘親近,難免會因此受委屈。萬一新帝再賞我良婦,我必不敢收,為了將來難免違抗聖命,不如今日爭上一爭。從前我未曾與你說起,只因三王爺行事謹慎,旁人萬難拿住證據,沒有證據即便是在皇上面前揭發他不軌之心,皇上也不會相信,何況尚有五王爺在一旁虎視眈眈,弄不好便會河蚌相爭,叛亂之事非一人之力能阻止,只能在一旁等到適當機會再做打算。”
“等周大老爺和林正青來府中和我商議,我假意說五王爺不會殺二王爺,可道士已經入宮早晚要解開讖言,三王爺必定會著急,讓我派人去殺二王爺……我就能有機可乘,放出訊息二王爺已死。”
假死是最好的保命方法,也只有二王爺一死,三王爺一黨爭儲,皇上才能真正看清身邊的幾個兒子。
周十九輕鬆的笑容安撫著琳怡,“放心,這一次我已經安排妥當,只要一會兒不被人看破,二王爺必然安然無恙。”
琳怡眼睛中泛起了淚水,今日若不是暉哥跑著去尋父親,父子兩個玩耍中讓她發現血跡,她尚被矇在鼓裡。周十九無論有多少心事都不肯透露半句。而她蹩腳的遮掩卻早就被周十九戳破,她裝作不在意與林正青、國姓爺一家為伍,不在意皇后娘娘對她的恩德,其實她從來沒有一天放下,從來沒有一天不想起林家、國姓爺一家陰險的嘴臉,從來沒有一天對皇后娘娘、甚至姻家、鄭家抱有愧意,如果將來康郡王府因三王爺富貴容華,她一輩子也不會安寧,而她一個內宅的婦人,除了關鍵時刻能順著皇后娘娘的意思做些幫襯,沒有能力和五王爺乃至三王爺周旋,府外的事,她唯有依靠周十九。
周十九也是臣子,也要聽命於皇上,他能做的不過是保康郡王府和廣平侯府平安。她有幾次想要問周十九出了擁立三王爺,是否有別的選擇,卻終究沒能說出口,她沒有想過周十九會為了她和廣平侯府改變,男人的抱負終究不是女人能掌控……現在她才真正清楚,周十九看透了她的心,她從來沒有看透過周十九。
鞏媽媽輕輕敲了敲門,“周大老爺和林大爺來了。”
周十九手指微微合攏,握住琳怡的手,“去幫我拿件乾淨衣袍來。”
琳怡能感覺到眼淚豁然落下來,一直流淌到臉頰,事到如今沒有了退路。讓三王爺發現周十九存有二心,將來必定會下手處置。
琳怡不知道怎麼給周十九換好了衣服,繫到最後的扣子手已經顫抖,她仔細將長袍撫平。周十九如平日般大步出了門,若不是親眼看到染了血的衣服,誰能相信他受了傷。
琳怡只覺得腳下軟軟的。喘不過氣來。
鞏媽媽上前道:“郡王妃,您別擔心,郡王爺是經過戰場的人,不會……不會……”
經過戰場,他卻從來沒受過傷,可想而知今天在京郊遇到的是什麼情形,他是拼了性命才救下二王爺。現在又一個人在外苦苦支撐。
她不能這樣軟弱,不能只知道傷心。
琳怡拿起帕子抹掉眼角的眼淚,喘幾口氣慢慢地冷靜下來,看向鞏媽媽,“你去太醫院找張御醫。就說我不舒服,讓張御醫務必要趕過來。”
鞏媽媽頜首。
琳怡又道:“讓白芍去廚房找些血來。”
鞏媽媽睜大了眼睛,略有些吃驚,卻不敢耽擱,忙下去安排。
鞏媽媽出了門,琳怡吩咐橘紅,“去沏壺茶來,我們送去前院書房。”
橘紅應了一聲,小跑著就要出去。琳怡將她叫住,“不急,就像平日裡一樣,慢慢來,一件一件慢慢來。”
橘紅應了一聲,琳怡轉身去內室。讓玲瓏開啟箱籠,拿出一條鵝黃色宮裙仔細地換上,穿好白綾緞的繡花鞋。
鞏媽媽捧了碗尚溫的雞血。
琳怡看向鞏媽媽,“我們到前院書房,媽媽就將這碗血撒在我身上。”
鞏媽媽目光一閃,明白過來。
琳怡道:“不管誰問起,都說我要小產,等到郡王爺和我回到第二進院子,立即就將門關起來,只留下鞏二媳婦和我貼身的丫鬟伺候,旁人不準靠近。老夫人那邊來問,你只要說情形兇險,不管誰要過來看,都一律回絕。”
鞏媽媽點頭應了。
她生暉哥時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