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得罪這麼多人。就沒想想萬一皇上不立二王爺為儲君,康郡王府能不能全身而退。
    周老夫人喘口氣,“嫁過來為宗室婦,就要事事以宗室營為先,整日裡顧念著孃家。將元澈迷的團團轉,我雖然老了不中用,在她手裡將來沒有好下場,她也未必能護著孃家善終。”
    申媽媽眼圈一紅,“老夫人可不能說這種話,您身子骨向來硬朗,不過是因大老爺……才動了根本,將來好好養著,一定……”
    “我還能如何。”周老夫人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自從嫁到這邊來我辛辛苦苦地侍奉他,最終卻落得這個下場,年輕時我不懂還傷心,偷偷靠在櫃子裡哭。生怕被下人看到,心裡想著他對我總有些情分,他臨死前……你也看到了,若是不看著他們沒落,將來我死了怎麼將這訊息捎給他,死之後我可不怕他能不能容得下我。”
    申媽媽的眼淚終於落下來,“您能長命百歲,將來大爺成親,還要四世同堂。”
    周老夫人搖搖手,“我正經的兒子沒有前程,硬扶持了野種,能讓我嚥了這口氣,我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值得。”
    申媽媽掩袖哭起來。
    ……
    晚上胡桃尋小丫鬟去擺果盤,進了鹿頂的房子就聽幾個小丫頭議論廣寧師太失禮的事,“一個出家人怎麼能這樣張狂,連郡王妃也敢衝撞。若是脫了那層僧衣,還不要拿刀弄杖尋死覓活。”說起這個,大家又七言八語說宗室營不少府上請廣寧師太醫治病症,要說這符就能醫百病,朝廷怎麼有太醫院沒有奉這些僧道呢。有的說,“怎麼沒有,不是有上清院嗎?”這話一出頓時喧騰起來。
    胡桃聽得越說越不像話,咳嗽一聲掀開簾子,小丫鬟頓時住嘴,都起來向胡桃行禮。
    胡桃盯了幾個丫頭一眼,幾個人臊皮起來都低下了頭。
    “郡王爺回來了,快過去伺候。”
    小丫鬟應了聲依次退出去,該擺盤的去擺盤,端水的端水好一陣子忙活,周十九和琳怡吃過飯去內室裡說話,屋子裡才又安靜下來。
    琳怡給周十九整理挽起的袖子,周十九道:“宮裡的僖嬪娘娘召長寧師太這兩日進宮**。”
    琳怡手停下,將今天和廣寧師太爭吵的事告訴周十九,“這事今天就傳了出去,廣寧師太進宮**,宮裡的娘娘一定會問。”就算不問,自然也會有人一字不漏地說到宮裡去。建金塔康郡王府只出了幾百兩銀子,加上這次她幾乎是將廣寧師太攆出府去,太后娘娘薨前身邊的紅人都被她得罪了。
    周十九低聲道:“這幾日要好好準備,保不齊哪日就會召你進宮。”
    她知道,安排了這麼多,就是等到進宮在皇后娘娘面前說話,她一個內宅的婦人雖然微不足道,可是有些話還要經她的嘴說。
    琳怡道:“若是成了,廣寧師太是什麼罪名?”寫符不如從前的巫蠱,畢竟是動搖社稷的大罪。反過來,若是皇上怪罪康郡王府,將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別說周十九的前程,就是爵位恐怕也要難保。這時候人人手裡都要拿把匕首,適時披荊斬棘。
    琳怡抬起頭,迎上週十九熠熠的目光。
    “別怕,”周十九輕聲道,“一切有我,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想法子保住我們平安。”
    琳怡靠上週十九的肩膀,無論面臨什麼結果,她都相信周十九有法子全身而退。只是每每想到皇后娘娘對她的維護,她就心中不安。
    嫁雞隨雞嫁狗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