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郎是來打頭陣的。
齊二郎教過衡哥學業,面對他衡哥心裡發虛·原本準備好的問題卻說不出口。
裡面的小蕭氏也很意外,她是萬萬沒想到齊二郎會過來。
陳家和齊家談過婚事,許多人都是知曉的,現在琳怡成親齊二郎做了男方的親朋,就算之前有傳言,也會在這裡止住。
康郡王從戰馬上拿出弓,一箭貫穿大門上的紅線,大大的紅花順勢落下來·康郡王仲手抓住,陳家的大門在一片笑聲中開啟。
長房老太太身邊的白媽媽笑道:“這也太快了,大姑爺和二爺守門不利啊。”
長房老太太讓小蕭氏扶著起身·陳家祠堂門開啟,陳允遠帶著康郡王去祭祖。
琳怡屋裡大家已經慌張地不成樣子,橘紅頻頻出去看情形,白芍一把將橘紅扯住,“萬一碰到新姑爺成什麼樣子,還是靜靜等著,也就是這一會兒了。”
橘紅頜首站在一旁。
白芍又去將屋子裡的小丫鬟打發出去,這樣安排很快就讓屋子裡安靜下來。
家裡選陪房丫頭,長房老太太怕橘紅、玲瓏壓不住陣,將身邊的白芍給了琳怡·白芍到了琳怡屋裡,讓橘紅、玲瓏兩個丫頭立即感覺到了差距。
一片道喜聲中,火紅的蓋頭壓在琳怡頭上,康郡王也進了門。
喜娘和琳霜攙扶著琳怡上了轎子。
琳霜鬆手之前攥了攥琳怡的手指。
白芍從視窗悄悄地道:“小姐,奴婢跟轎,您有事就敲敲轎門。”
吹吹打打的聲音又響起來·轎子被抬起緩緩前行,離陳家長房越來越遠,琳怡忽然覺得心裡一酸。
若是算上前世,她是第二次出嫁了。
第一次嫁給林正青,小蕭氏病在床上,撐著身子囑咐了她兩句,親朋好友來送的也極少,她的轎子幾乎是在一片靜謐中被抬走,簡單的禮樂讓人覺得淒涼,不像現在熱鬮喧天,吹吹打打的聲音彷彿會一直持續下去。
琳怡才想到這裡,喜娘笑著道:“六小姐別怕,康郡王使人放煙火呢,您要是覺得震就捂住耳朵。”
喜娘的話音剛落,周圍煙火聲由近至遠連成一片。
似是整條街道都跟著顫抖。
而今和前世已經不一樣了。
她雖然沒有事事如意,卻也擺脫了困境,往後的日子總不會比從前糟糕,這樣想著慢慢鬆口氣。
從陳家到康郡王府,徑直走過去並不算太遠,可是繞城一週就不同了,琳怡覺得走了好久,轎子才慢慢落下。
周圍談笑的聲音漸漸小了,琳怡聽喜娘說過,新郎要射落轎子上的蘋果,寓意平平安安。周十九遲遲沒有動手,琳怡正猜測是不是還有其他風俗沒有做完,就聽到有人提點喜娘,“快和小姐說一聲,郡王爺要射箭了。”
喜娘這才明白過來,康郡王是等著她知會轎子裡的陳六小姐。
喜娘急忙將射箭、踢轎門向琳怡說了一遍。
琳怡才聽到轎門上一聲清脆的響聲簾子一動,一條紅綢子送了進來。
接下來就像琳霜說的一樣,只要她按照喜娘說的做就沒有半點錯處,踏過馬鞍和火盆,讓人攙扶著一直走進喜堂。
待到周圍安靜下來,喜娘攙扶著琳怡拜了堂,然後才進了新房。
琳怡坐在喜床上,只能看到旁邊掛著的五彩百子帳,只等了片刻功夫,金鑲玉的秤桿仲過來輕巧地挑掉了琳怡頭上的蓋頭。
眼前驟然一亮琳怡抬起頭來,看到的是周十九那雙格外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清透的彷彿能照出她的影子。
也怪不得族裡的身子說,周十九穿著甲冑看起來真的比平日裡更加高大。
喜娘忙去倒合巹酒來。
周十九將一半巹杯送到琳怡手裡,兩個人各自將杯子裡的酒喝了。
喜娘笑著道喜,“祝郡王爺和夫人大婚吉祥,子孫滿堂。”
周十九取了賞銀給喜娘,“給夫人梳妝吧!”
這話算是合了琳怡心意,沉重的喜冠摘下來,琳怡覺得呼吸都順暢起來。
喜娘重新給琳怡梳頭,琳怡從鏡子裡看周十九。
周十九坐在椅子上喝茶,好像並不準備出去宴客。
連喜娘都覺得奇怪起來,“郡王爺可是要換更衣?”
穿著盔甲總不好出去宴客……
周十九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照著琳怡,微微一笑,“將我那件吉服拿來換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