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帕子擦眼淚,“若是連笑也不能了,活著做什麼不如死了算了。”
談及生死,琳怡強顏歡笑。
不大會說話的小蕭氏雖然臉色難看卻還開解長房老太太,“老太太這是什麼話。您且得享福呢。”
長房老太太痛快地答應下來,“好,聽你們的,再多活幾年,陪著你們樂呵。”
看著祖母關切她的目光,琳怡眼淚差點不爭氣地湧出來。
琳怡去給長房老太太倒茶。
長房老太太看著小蕭氏。“有什麼正經事沒跟我說?”
小蕭氏臉上已經掛滿了官司,旁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琳怡親手服侍長房老太太喝了茶,替小蕭氏道:“母親在愁怎麼回絕鄭家呢。”
長房老太太想著嘆了口氣,“都是作難,”說著看琳怡,“你怎麼想?”
琳怡抿抿嘴唇,沒有遲疑,“還是祖母寫封信給鄭老夫人,提一提喜歡鄭七小姐的事,再說哥哥年紀小沒有定性,家裡沒有想這麼早談婚事。”
小蕭氏有些遲疑,“這,會不會說的太明白了些?”
琳怡道:“就要明白才好,而且是現在……不要再拖了。”
長房老太太目光一閃,似是聽出了什麼,臉色也沉重起來,吩咐白媽媽,“這就去準備紙筆,我給老東西寫封信,我們兩家總不能這樣遮遮掩掩,總要找個臺階下。”
祖母沒有多問她就要寫信,是信任她才會如此。
琳怡扶著長房老太太去書案前寫信。
小蕭氏還在兩家情分上掙扎,小聲道:“這以後見了面可怎麼辦啊?”
長房老太太抬頭看了小蕭氏一眼,“我都不怕見鄭老夫人,你怕什麼?琳怡和鄭七小姐的關係不比你和惠和郡主親近?”
小蕭氏被訓斥兩句,臉上一片黯然。
琳怡安慰小蕭氏,“只是說我們家不想這麼早談親事,並沒有說兩家不好結親,母親不用擔心,下次見到惠和郡主還是一樣的。”
小蕭氏這才放心。
琳怡道:“郡王爺說一會兒要讓人送頭鹿來,母親吩咐廚房等著收拾鹿肉。”
小蕭氏呵呵笑起來,“我就去安排,連給親戚們都送些。”
小蕭氏去廚房裡安排晚上的宴席,琳怡從聽竹手裡接過墨條。
白媽媽看出情形不對,忙將屋子裡的下人領出去,屋子裡沒有了旁人,長房老太太抬起頭問琳怡,“到底怎麼了?連我都要瞞著不成?”
哪裡能瞞得住祖母,她這次回來也是要給祖母報個信,免得到時候祖母被驚動牽發舊疾。
“是皇后娘娘的事。”琳怡低聲道,“都傳皇后娘娘重獲聖眷之後,準備從皇子中選一個過繼到身下。將來好爭儲君之位,所有皇子中只有二王爺親生母親不在了,且現為序長,鄭閣老做過二王爺的師傅。身份本來敏感,我們家又在這件事上為皇后娘娘立下大功,若是鄭家和我們家一起牽扯進來,恐怕將來誰都不好脫身。郡王爺那邊雖然已經有所準備,可是不可能不聲不響地就安然度過,祖母這時候寫信拒絕鄭家,鄭老夫人會明白其中的意思。”就算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清楚陳家的用意。
當斷則斷,這時候再猶豫不決只會壞事。
長房老太太面色不虞,不再說什麼低頭寫好了信遞給白媽媽,“這就送給鄭老夫人手裡,就說我病著不能動彈,否則定會上門和她說話。”
白媽媽恭謹地應了,“奴婢這就過去。”
長房老太太道:“問起郡王妃,就說郡王妃今天回來的孃家。”
影射到康郡王府。這樣一出出的事加起來,鄭老夫人定能有所覺察,說不得還能想法子自保。這是沒辦法的事。有時候兩家就算關係再好,也好擺出樣子給外面人看。
琳怡扶著長房老太太去暖閣裡休息,長房老太太躺下,琳怡拿過薄被給長房老太太蓋好。
“祖母不用太擔憂,現在的情形和從前不一樣了,皇后娘娘母家已經沒了依靠,景仁宮又被冷落了多時,如今皇上剛要讓皇后娘娘搬去坤寧宮,就有這麼多傳言,其中有多少是有意重傷皇后娘娘。皇上心裡應該有個衡量。”再說,皇后娘娘那般聰明,既然選擇這時候和皇上重修舊好,必定有準備。
長房老太太頜首,“外面有郡王爺,內宅有你。我自然省心。”否則這一會兒她哪裡還能躺在這裡歇著。
說著話,小蕭氏進門,“郡王爺送鹿來了,”說著臉上滿是笑意,“好大的一隻鹿,現在正取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