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房老太太道:“不怪你,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離的太近倒不能知曉了,倒是六丫頭難得的伶俐。允遠過於耿直和蕭氏一味軟弱,竟能生出這樣聰慧的女兒。”
“只是可惜了,”琳嬌嘆口氣,“御史恐怕不幾日就要彈劾三叔父,福建那邊又有鐵證,這罪名下來自然連累妻小。我們想幫忙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長房老太太念動手裡的紫檀串珠默不作聲,半晌才道:“你三叔父在福建恐是得罪了不少人,這次考滿是早就被盯上了。二老太太這些年在京裡倒是有些門路,只是,她不會幫忙反而火上澆油罷了。”
琳嬌一時也想不到法子,“要不然讓夫君向三叔父透透話,說不得三叔父自己能想到法子。”
允遠?那是一股的倔脾氣,福建的形勢他如何不知曉,不過是死也不肯低頭罷了,若是提前將這些說給他聽,保不齊他會比御史早一步上摺子,事鬧出來想找人保他也難了。
“要不然……”琳嬌又想起來,“聯姻呢?六妹妹的年紀到了能說親的時候,依孫女看這件事還是早早張羅,否則二房老太太插手六妹妹不是隻有聽從的份。”
不管是世家望族還是權貴宗親都是靠聯姻互相扶持,想要和他們打關係沒有這個準備是不行的。
姻親的事也是急不得。
長房老太太闔了闔眼,看向琳嬌,“去跟二老太太說幾句話再走,免得被人挑不是。”
琳嬌應了起身出門。
長房老太太轉頭吩咐白媽媽,“將六丫頭叫來。”
白媽媽聽了笑著去尋了琳怡,琳怡領著玲瓏進了內室,長房老太太讓人端了一盤金絲果讓琳怡嚐嚐。
琳怡拿起來一塊吃了,又酸又甜。
長房老太太慈祥地叫白媽媽,“包上一些給琳芳、琳怡帶回去吃。”
琳怡謝了長房老太太。
長房老太太擺擺手讓琳怡坐得近些,仔細端詳起琳怡來。
多少年不見面總是十分生疏,長房老太太和董氏不同,眼睛裡更多的是關切而不是審視探究。
“模樣長得俊,過幾年長開了更漂亮,比琳婉、琳芳幾個都強。”
被長房老太太這樣一說,琳怡的臉倒是紅了。
畢竟年紀小,放鬆下來也顯露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可憐琳怡和衡哥兩個孩子,跟著老三在福建任上吃了不少的苦頭。長房老太太這樣想著目光更加溫暖,“六丫頭,若是那塊流蘇繡讓你來補,能不能補好。”
琳怡照實點頭,“總會補個差不多,”說到這裡琳怡抬起頭來,“伯祖母身邊的聽竹姐姐手小又靈活,我將明暗繡的繡法說給聽竹姐姐聽,聽竹姐姐就能補好。”
長房老太太微微一笑,難得這孩子持重,知道外面拿來的東西閨房裡的小姐不能輕易動手。二老太太董氏身為長輩卻這樣急不可耐。
“有空你就教教聽竹。”
琳怡笑著應了。
長房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你初來京城許多事不知曉,女眷互相來往總要有些能入眼的禮物,若是有時間你不妨準備一些,”說著又道,“禮儀可學了?”
琳怡點頭,“學了。”
長房老太太十分欣慰,“你的繼母蕭氏是個慈母,該教你的都不差了,也是盼著你能有個好前程。”
衡哥和她也奉蕭氏為親生母親。
“你二伯母是個居士,常常出去講經認識的人也多,有什麼事你常看她,對京裡的事自然而然也會知曉一些。”
長房老太太這是在教她注意二伯母田氏的一舉一動。
才和琳怡說了幾句話,長房老太太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平日裡和琳嬌總要將話說的細緻入微,琳嬌才能懂八分。現在她只想提點琳怡兩句,琳怡卻明白了透徹。
“伯祖母,”琳怡拿起織錦的毯子給長房老太太蓋上,“少吃些天王補心丹,裡面含硃砂對人身子不好,伯祖母這是常年的病了,若是總讓一個郎中來瞧,倒不如換個試試。”
六丫頭是勸她遍訪名醫。
長房老太太笑著看琳怡,“伯祖母已經老了。”黃土埋了半截的人,身邊又沒有了子女,活著也是度日罷了。
長房老太太想到這裡,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伯祖母還不老,這個家還要指望伯祖母。”
還要指望她。長房老太太一時錯愕,轉而便笑了。六丫頭看的明白,現在她還不能撒手。
兩個人剛說完了話,白芍進屋行了禮道:“二房那邊傳話來,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