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惡意取代了。
他似乎動了什麼壞心眼。
但很奇怪。郅璵本來緊皺的眉因為他兇惡的表情慢慢鬆開了。
郅璵不是看不懂何以致眼中的情緒,他鬆開眉頭不是因為自己要得救了,而是他並不意外何以致等下會做的事,甚至心裡有個聲音隱隱在說——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郅璵的那雙黑眸裡似乎沉澱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他好像是第一日認識何以致一樣,眼神裡充滿了冷漠刻薄的光。
何以致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舒服,可他與郅璵敵對太久,根本沒信郅璵方才的話,只以為郅璵是在羞辱自己。所以,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惡氣,何以致當著郅璵的面抬起手,一把斬斷了那棵郅璵緊緊抓住的樹,惡聲惡氣地說:“再怎麼說我方才也算是幫了你,你卻如此對我!不識好歹的東西!你自己慢慢往回爬吧!”
話音剛落,郅璵利落地鬆開了手,深深地看了何以致一眼,下墜的身影慢慢併入了下方的風景之中。
何以致想得簡單,以為就這種斷崖不用多久郅璵就能飛上來。而他剛才罵少了,覺得還不夠解氣,就掐著何歡給自己的金葉子蹲在斷崖前等郅璵,打算趁郅璵不注意,偷襲郅璵一下。
只是他瞪著眼睛,蹲著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郅璵。
直到此刻,他不靈光的小腦袋才想起來,如果郅璵能御劍,郅璵就不會抓著那棵樹……
慢慢地,他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變成了疑惑,從疑惑變成了不安。
之後,獸潮來了兩次,郅璵都沒有出現。
何以致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他擔心有人看到他把郅璵打下去的那一幕,為此在尋不到郅璵的第二日病得起不來床。
何以致病的嚴重,來的又急,讓不知內情的何歡火的嘴上起了幾個泡,連忙找了最好的醫修過來給他看診,最後得出來的不過是急火攻心。心病拖著身體的舊疾,這才一病不起。
而何以致早前身子很好,與何歡身量相似,只是在選副身的時候出了亂子,這才留下了病根,讓何歡夫婦十分憂心。
而不知是不是病得厲害,何以致昏迷的時候,手抬了幾下,好似在胡亂地抓著什麼東西。
何歡看著心疼,一天都沒有好臉色,就連身邊的紅人霍隼在他那裡也得了幾句訓斥,與一句滾。
在被趕出營帳之後,霍隼悠然地看向遠處。而他的對面正站在一群正在拖拽妖獸屍體,以及處理周圍血痕的小弟子。
趁著何歡沒心思注意自己,也趁著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瓜分獸潮收穫時,霍隼抬腳往清宗走去。
這時的清宗因為郅璵的消失亂了起來。
即便郅環的人把斷崖翻了個底朝天,他們也沒有找到郅璵的身影。
本次妖獸潮出現的地方偏遠,來到這裡的修士不是很瞭解這裡的地貌,也不知附近都有什麼兇獸。加上斷崖下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郅璵又受了傷,誰也不敢肯定掉下去的郅璵如今是活著,還是死了。
單看郅璵放在懸崖上的長劍,所有人都覺得郅璵死了的可能更大。畢竟劍是修士的第二條命,郅璵的黑劍還在崖頂,如果他沒事,他早就召回自己的本命劍了……
而郅璵失蹤前一直與何以致在一起。這事即便讓傻子去想,傻子都知道郅璵的消失與何以致脫不了干係。
郅璵再不好,也是郅環的親兒子。
郅環因為郅璵的消失,兩鬢生出不少白髮,苦於何以致在之後病了,何歡火氣不小,沒敢上前詢問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把氣撒在尋找不到郅璵的弟子身上,日日訓斥。
“你瞧瞧,罵得多起勁。”
一隻素白的手拿著一本書,慢悠悠地翻看著。
身著裡衣的郅蘇披散著一頭長髮,靠坐在床榻左側,一臉溫柔地說:“如果郅璵看到父親如此著急,想來心裡會很開心,只可惜他太蠢了,看不到這一幕了,如此一想,我還真是有些同情他。”
他這話說完,對面傳來一聲輕笑,霍隼笑眯眯地對他說:“瞧你說的,如果他不蠢,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這一幕越發努力的討郅環歡心,你這個清宗宗主之位能不能坐得穩誰能說得準?你可別忘了,郅